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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深陷 玉堂 1019 字 8个月前

我一字一顿,“凭我不是富贵出身,却能嫁给宗易。”

    他不以为意,“那又怎样。”

    我晃动着杯子,“去年五月,我与冯斯乾的艳闻名噪江城,难道你们男人的天下,我不能用自己的方式搅一搅风云吗?”

    李忠伦大彻大悟,“林太太好胆气,我就上了你这艘船。”

    我从雅间出来,和李忠伦道别,紧接着林宗易的秘书开车送我去望海楼,他路上欲言又止,我察觉到他的担忧,“宗易唯一的儿子在冯斯乾手里,我只见过他一面,抱过他一回。”

    我深吸气忍回眼泪,“宗易这条命丢得不明不白,很快索文也将是冯斯乾的囊中之物,他不允许殷沛东擅动,是筹谋独吞,殷沛东在华京没有股份,冯斯乾的股份占据董事局总数的三分之二,他翅膀越来越硬,不甘心被一份协议困住,之前宗易还能制衡他,如今冯斯乾独大,殷沛东顾虑协议压不住他的反噬,已经在伺机牵制,继承索文是他最便捷的一条路。”

    秘书无奈又不忍,“林董将您保护得这么好,一群吃人不吐核的恶狼,您哪里较量得过他们呢。不如——”

    他没了底气,一踩油门加速,“把索文拱手相让吧,就当林董是意外丧命,他如果活着,也舍不得您蹚浑水。”

    我靠住颠簸的车门,低头点燃一支烟,火苗在昏暗的车厢内闪烁,像霓虹落入。

    我吸了一大口,仰起脸,朝天花板吐出,“那孩子呢,我险些赔上性命给宗易留下的根,养在冯斯乾的手上吗。”

    秘书哑口无言。

    我双眼猩红,衔烟的手也微微发颤,“他还没满月,殷怡和殷沛东容得下他吗。我有一晚做梦,梦到冯斯乾告诉我孩子高烧夭折了。他心狠手辣,不是做不出永除后患的事。”

    汽车在高速路飞驰,秘书陷入沉默,我看向窗外连绵不绝的雾凇,不露声色攥紧拳。

    我在望海楼的202包厢见到蒋芸,她从椅子上站起,打量着我,“你今天很不同。”

    我脱了外套,只穿旗袍,当着她面转了个圈,蒋芸环抱胳膊倚墙,“我的得力干将,没有拿不下的猎物。”

    我和她多年交情,那天电话里我一提帮忙,蒋芸就心知肚明帮什么忙,我强颜欢笑,“这次很难。”

    蒋芸说,“有难度的猎物,搞定他之后,再亲手废掉他,你才解恨痛快。”

    我走到餐桌,斟了一杯果酒,透明色的液体在杯内摇曳着,“我很想念宗易,芸姐你知道吗,这八个月我被他宠坏了,洗澡,穿衣,吃饭,我压根用不着自己的手,他帮我洗,喂我吃,怀孕六个月时,我每晚都做噩梦,可只要睁开眼,他就醒着,卧室里亮一盏灯,搂着我哄我睡。而我从没问过他,是一直没睡陪着我,还是因为我睡不熟了。”

    蒋芸不语。

    杯口抵在唇上,咸咸的眼泪坠入酒中,散开波澜,“他是第一个真心温柔待我的男人。”

    蒋芸看着我,“很多人一辈子没撞上过真心,能撞上是福气。”

    她又笑,“他宠坏你脾气没事,没宠傻脑子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