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如果真是张傅初要见他,那情况应该就和他所猜测的相差不多了。
可倘若真是那样,他又该拿什么去证明呢?他跟张太太,是清清白白啊!
他一路忐忑走出门,直到看见是蒲苗,他提起来的心才安然放下,这张熟悉的脸消纳了他所有的疑虑。
“蒲苗?”
蒲苗点点头,颔首笑道:“陆少爷,快随我过去吧,坐我的车。”说着他将车门打开,作势请他进去。
陆庆归还是疑惑,这小子弄的疑神疑鬼,莫非是张太太又想捉弄他?他一脸茫然地坐上了车。
蒲苗做事小心谨慎,直到将车开出了陆家大院,他才一字一句地将事情由来说与陆庆归听。
“开快点儿!”
得知真相的陆庆归急地皱紧了眉头。他一嫌蒲苗车开得太慢,又嫌自己方才磨磨唧唧疑神疑鬼,磨蹭了好半天才出来。此时他恨不得就地飞过去,从宋枯荣的手里把酒瓶子夺下来。他心里又是气又是心疼,他恨张傅初,也恨自己。
蒲苗将车停在路边,领着陆庆归从侧门进去。
小梅刚打开门,他就横冲直撞地往里头跑:“在哪?”
小梅连忙退让,低头说:
“陆少爷,在楼上。”
只一个抬头的功夫,她便见他奔上了二楼。蒲苗将门从里面锁上,随小梅站在那往上看,手里掐着钥匙,深深吁了口气:“嘿,陆少爷来了,不用担心了。”
小梅目光并不像蒲苗那般欣喜,反而变得有些复杂。
但她还是附和着应了句:“嗯,不用担心了。”
陆庆归推门而入,惊地她愕然转过头。她瞪大了眼睛,痛哭的神情还未来得及变化,那张被眼泪浸洗过的、湿润的脸,在昏黄的暗光下斑驳发亮。她散乱着糟蓬的卷发,窗户外,风一阵阵刮着,单薄的旗裙微微抖荡。
陆庆归疾步走过去,脱下大衣将她裹住。紧接够着身子关上窗户,又一把从她手里夺过酒杯,另带着桌子上的其余酒瓶,全一并握在手上,想寻个她摸不着的地方藏起来。
“你干什么?陆庆归!”她跑上前拽住他的手,“你给我!”
“不能喝了。你喝不了这么多。”
她不听,仍伸着手去抢。
“枯荣,宋枯荣!”
“我能喝!你给我!”她还是不放手,一边哭着嚷喊,一边扑身去够。
他拗不过她,气的没办法,索性直接往远处一扔,瓶子、杯子,碎了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