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全是谎话连篇。
她苦笑,“连你也骗我。”
陆庆归听不明白。他不知道自己曾说过什么、做过什么,他只知道他不愿意去当一个她喝醉了酒后用来解气消愁的玩物。
不明不白的吻,对他来说,是轻贱的。或许女人会信男人酒后吐真言,但男人却并不信,总之陆庆归不愿信。
“枯荣,我不想我们……你……你不清醒。”
“你不是爱我么?”
他说她不清醒,那她就不清醒给他看。
她不要什么隐晦的爱,她要真实的,看能得见摸得着的爱,就算是离经叛道,见不得光,她也觉得弥足珍贵。
陆庆归没有想到,她会这般直言不讳地问出这句话。她是真醉了,醉成了个疯子。有些事,只有疯子能干得出来,可他不是,他充其量只算个流氓,而流氓清醒的时候,也跟正常人一样,说话做事都有许许多多的顾虑。
“我要走了。”
他不敢再在这多待一分钟,他扣起扣子,捡起西服,在一旁匆匆穿戴好后,才向外走。
“别再喝了,早点回去。”
楼下小梅和蒲苗坐在吧台上,见陆少爷从楼上下来,赶忙站起身注目着。
然而当陆庆归逐步走近到他们跟前,二人惊地双双呆滞在原地。
陆庆归的衬衫扣子扣歪了。
瞧他们俩都盯着自己的颈下看,他也不自觉低下头,这才恍然发现。他急忙解开重新扣好,小梅跟蒲苗撇过脸,装作没有在意。
“呃…没事了,你们待会儿领她回去吧。这么晚了。”
“是,陆少爷。”
陆庆归往外走,蒲苗突然又喊住他:
“唉陆少爷!”
他回过头:“怎么了?”
蒲苗摸了摸脖子,吞吞吐吐:
“呃……您嘴巴上还有点…还有下巴……”
“嗯?”陆庆归忙用袖子擦揩,“还有么?”
“噢!没了!没了……”
小梅无语,背过身叹了口气。
陆庆归脸红到了耳朵根,咳咳嗓子,快步走出门。
夜已至深,宋枯荣知道,她再绝望,也得趁着天还没亮,赶回张公馆,否则白日见青天,惹得那群不相干的人搅嘴非议。
她捡起了他遗落在地上的大衣,穿在自己身上。此时她心情平稳了不少,心绪也变得安宁,她拉开窗帘,燃了一根烟,叼在嘴里。
窗外,陆庆归走到了路的另一边,才觉意自己落下了件衣裳,他定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又继续往前走。
黑隆隆的夜,她就那么静悄悄的站着,看他慢慢消失在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