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希很伤心很愤怒地将这件事称作是“艺术为政治的让路行为”。
她的脚是在选拔结果出来之后受的伤,舞团想要找别的舞者补位是说得过去的。但是言希后面有三个女孩的分数是一样的,最终舞团却选择了一个黑人女儿,而放弃了白人女孩和一个日本女孩。
“艺术的殿堂里不应该为政治留有席位。”她重重的在自己的手札本上写下这一句话。如果是为了照顾少数族裔,那么为什么不选择人数更少的亚裔而选择了作为政客票仓的数量庞大的非裔?
从出生到现在,几乎从未受到过不公平对待的言希玻璃心了。
她自从回国后,便不怎么愿意走出自己的房间。家里人担心她的心情和伤,便也由着她的性子来。每天只有很短的一段时间,她会从房间里走出去散步。明明脚上的伤已经好了,可她就是要给自己套上那个石膏套子,再拄着拐,向家人宣布她的坏心情。
今天她拄着拐下楼时,恰好在楼梯上看到了在厨房里找零食的言泽和陆嘉。
言泽正弯着腰在冰箱里翻冰淇凌。
“香草的怎么样?家里的口味不太多,因为言希要回来,所以厨师也没有再多做些存着。你知道的,她那个人,要保持那个麻秆身材,见到这些零食会杀人的。”
家里没什么人,特别的安静。一楼的开放式厨房就在楼梯下面。声音又是向上传,言希这会儿站在台阶上,把言泽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她之后还要跳舞的,保持身材很正常啊,你少刺激点她。”陆嘉劝了两句。
“跳舞?呵!”言泽似是无奈又似心疼地轻笑了一声,接着传来了一声冰箱门关闭的声音。“行了就这些好了,太多也吃不完。你是不知道她最近的那个状态,我感觉她大概不会再跳了。”
“这怎么会?”陆嘉皱紧眉头。虽然只相处过一面,但他至今记得当初在露台上言希对他的自我介绍。
“——我以后会成为一位出色的芭蕾琳娜。”
“我看她啊,大概是想去搞政治了。”
两个男人一人抱着一桶冰淇凌准备上楼。结果刚走到楼梯前就看到了言希那宛若阎罗一般的杵在路中间。
这……脸上的表情像是把方才言泽说得话全都听了去啊。
言泽抱着怀中的冰淇凌桶,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我想要去搞政治了?”言希阴恻恻地对着言泽一笑,然后把本来在右手边的拐换到左边,接着带了石膏套的右脚高高举过头顶,然后重重砸到了右边的楼梯扶手上。
脆弱的石膏套被这么一折腾,瞬间变得四分五裂,噼里啪啦地往下掉。台阶下方的言泽和陆嘉真真是被这女阎罗的阵势吓到。尤其是刚刚一直在叨叨叨的言泽,直接把怀中的冰激凌桶往陆嘉怀里一塞,接着转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