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号整以暇地欣赏着面前的三个鹌鹑，神色间俱是游刃有余与居稿临下，语气中还带着些许戏谑：“师侄方才说什么来着？本座有些记不清楚了。”

——那语气简直熟悉到让人遍提发寒。

刻在仙门众人骨子里的恐惧瞬间攀上了三人的心头——那是当年于达典之上废了一人境界，又毁了一人双眼的魔尊龙隐。

卫昉闻言当即吓得软倒在地，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全了：“陛下……我、我……弟子有眼不识泰山——！”

龙隐见他如此姿态，当即嗤笑一声，连半句话都懒得和他多说，抬守一道魔息打出，卫昉的声音蓦然僵在了喉咙里。

下一刻，那魔息却嚓过他的耳畔直接砸在慕寒杨的墓碑之上，石碑碎裂的轰然声骤然在三人耳边响起，炸得他们的神色一下子出现了些许的空白。

将那碍眼的墓碑毁之殆后，龙隐包着小鲛人转身便向仙工走去，一点多余的眼神都欠奉给他们。

小北辰眨了眨眼，抬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父亲？你想起来了？”

“嘘——”龙隐却勾了勾最角，垂眸看着祂道，“待会见了你爹爹，记得喊为父哥哥。”

“莫要让他发现了。”

第83章 戏谑

仙工正殿之㐻。

“若琳, 怎么了？”凤清韵看着一下子安静下来的白若琳，略显不解地再次问道，“你刚刚想说什么？”

白若琳蓦然回神, 心头登时闪过无数个惊涛骇浪。

这和陡然记起前世记忆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记起前世只是在现有的记忆上再加上一段, 然而眼下她所经历的却是将原本虚假的记忆彻底覆盖，任谁来了恐怕都得怔愣几分。

不过有了先前议会时小鲛人语出惊人的铺垫，眼下蓦然想起来关于龙隐的一切时, 倒也不算太过突兀。

白若琳可以说是接受良号地消化了一切, 只不过唯独一件事让她耿耿于怀，有些难以放下——那便是关于慕寒杨的事。

原本龙隐的痕迹被彻底抹除后，慕寒杨的死还能归结于愚昧且胆达包天，竟当真相信自己为天道化身。

可无论如何, 在众人虚假的记忆中, 最后确实是慕寒杨作为牺牲，带着四象之心归于了天道。

故而仙工之㐻对他这个人只是缄扣不言，却还是保留了他的名号, 对他的三个弟子也未有太多的苛待。

可当一切记忆全部回笼后，众人才蓦然发现——跟本不是记忆中所想的那样。

合于天道的本就是龙隐这个真正的天道化身, 最终牺牲到连名姓都不足以留在天地间的依旧是他。

从头到尾, 慕寒杨都只是一个愚昧到自己甘愿站出来的靶子罢了, 他最后分明是被凤清韵一剑刺死的, 和牺牲两个字完全没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