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封印在下面的所有感知和情绪,沿着缝,未经允许,争先恐后冲撞着窜出头。
种种滋味,纷繁妙曼,一时让人不忍,更不敢细细品尝欣赏。
江柚突然有些害怕,敏感察觉到有什么开始失控。她深受困扰,也很懵懂,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只知道,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在告诉她,必须要克制隐藏住,不能露出半分马脚。那些情绪只能是她的私藏,绝不能与任何人分享。
然后,她也下意识这样做了。
“真不是啊?”姜宥的语气似乎有几分遗憾,脸上笑容没收,反而还扩大几分。停了停,又用更小的音量,继续说,“不是就不是呗,你脸红什么?”
短短几秒,江柚已经恢复了平静,但脸上的红晕一时半会还没消褪下去。
大脑早就率先一步,将刚才潜意识的反应,一帧一帧过了好几遍,得出结论。
虽然她情绪是有些过激,但方向和态度都对,整体上挑不出什么大错,还算得体合理,不出格。
所以,当下听完他故意调侃的话,江柚也只是不受控制地耳尖热了热,并没羞恼懊愤欲死,当然,也不打算接话。
正好下课铃打响,她直接站起身,将姜宥的作业本摞在其他组员的作业上面,再一起收在臂弯,抱着出了教室,跑办公楼交作业去了。
姜宥还在等着她回答,尚没反应过来,目光一路追随着她的背影,直至衣角也消失在教室后门。
他也是这会儿,才不可思议地发现同桌穿了件什么衣服——居然是件毛茸茸的绒衣。
衣服有点大,将她整个人裹在里面,像只圆滚滚的雪球,夸张至极。
他低头扫一眼自己身上的黑色T恤,沉思两秒,默默拿起桌上的薄外套,慢条斯理又穿回了身上。
好像还真有点冷。
前排盛琰抱着球从过道走了过来,一身红色球衣,吊儿郎当地把屁股靠在桌板上,在地面颠了几下球,踢姜宥的凳子腿,“发春呢?”
“头回见你愣神儿,真难得。”他啧一声,顺着姜宥的目光看向后门,没发现什么异常。
视线内只有班上那个吨位两百斤的老哥,还跟以往一样,充分利用每个课间,趴在外边栏杆上,一边赏风景一边吃东西。
“你也真够重口味的。”盛琰做了个嫌弃呕吐的动作。没成想半天没得到回应,他无奈了,“我说,你盛哥都搁旁边单口相声唠半天了,好歹给点反应呗。”
姜宥淡定从后门处收回目光,神色如常道:“您客气了,我还欠点,跟您比不了。”
“操。”盛琰笑着骂了个脏字,舌尖向后舔后槽牙,“打篮球,去吗?”
“行。”姜宥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刚站起来,就被盛琰喊住,抬下巴指指他身上,“把外套脱了啊,穿这么厚,捂痱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