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是衣服上有什么古怪的味道吧?江柚记得,她当时刚跳完啦啦操,运动量很大,说不定还出汗了……然后不小心沾在他衣服上。
江柚窘迫地低头在自己身上嗅了嗅,没有任何异味。相反,她还能闻到一点微弱的柚子的甜香,那是她沐浴露的味道。
不过也有可能是她习惯了自己的体味,所以闻不出来。不是说有狐臭的人也闻不见自己身上有狐臭吗?
江柚霎时间难过地想要找块豆腐就地撞死。
她想,姜宥肯定是在嫌弃嘲笑她,甚至嫌弃到宁愿受冻,也不愿意再穿这件衣服了。
眼眶唰地就红了,江柚疲惫地趴在桌上,脑子里只剩一个懦弱的念头,等一会儿周清许回来,她跟他换座位好了。
如果到最后,连云裳也嫌弃她,那、那她——那她干脆搬到教室最后面,一个人一张桌子好了。
不然还能怎么办,装作无事发生,继续跟做姜宥同桌吗?
也委实太尴尬了。
虽然姜宥一向会做人,肯定不会揭穿她有体味这件事,说不定还会默默忍受、替她隐瞒。可她也不能、不能仗着他不会说,就乱欺负人啊。
江柚趴在桌上轻轻啜泣,她觉得整个人浑身力气被掏空。真的太累了。
刚刚她居然还在……还在幻想偷、偷亲姜宥,究竟是谁给她的勇气。
幸好最后没有付诸行动,不然姜宥就算忍耐力再强,铁定也会嫌恶地皱起眉头,黑着脸,将她一把推开。
想想就是了,如果她被一个浑身散发着腐朽发霉味道,恶心又邋遢的异性给强吻了,反应肯定比这还过分。
这会儿,江柚的自尊心明显已经被严重打击到极点,懊丧到开始把自己类比成一个,半年不洗澡的流浪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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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
姜宥听到什么声音,觉得不对劲,把小同桌埋在胳膊底下的脑袋,拨起来一看,果然在哭。
他心头一沉,便直接下结论,“有人欺负你了?”
声线压低,如同深夜里下着的一场闷雨,平静尽头是压抑克制的愤怒。
“……没有。”江柚拼命躲开他的手,声音嗡嗡的,卷着浓重的哭音。
被迫抬头的瞬间,顺着模糊的视线,她一眼看见那外套被搁在桌子一旁。姜宥果然宁愿用身体硬抗,也不愿穿她穿过的衣服保暖。
江柚不明白,他都已经这么嫌弃她了,为什么还要拿手碰她。
就这样互不干扰地当完最后一天同桌不好吗。为什么还要继续伪装出一副关心她的样子,总是这么老好人,带着面具,不累吗?
江柚心底那股犟劲儿也被激起来了。
姜宥越让想她抬头,她就越使劲扒着桌子,将脸重重贴向桌面,固执着,就是不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