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吼叫狠狠凿进卡文的耳膜,紧接着,女人方向盘一打,防弹奔驰发出刺耳轮胎摩擦声,径直撞向哨卡。他们这群守门的,只能像群蠢鹅跟着她跑,既不敢真开枪,更不敢扑上去拦。
现在可好,她居然把枪口对准了克莱恩上校。
卡文暗自咂舌,他偷瞄一眼在场的几个人,这栋平时连母蚊子都绕着飞的钢筋水泥棺材,今天他妈成了贵妇惊悚剧场。
他悄悄把枪再藏了藏,这玩意儿现在烫得像块烧红的炭,丢也不是,举也不是。
“我父亲已经告诉我了!”
孕妇的尖叫劈的空气都发颤,她隆起的腹部随着喘息剧烈起伏,“恩斯特为帝国流过血,他绝不可能是叛徒!”
所以人都看向站在办公室中央的金发男人,而他现在脸色沉得像结了冰的湖面,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克莱恩甚至懒得抬一下手,这种错漏百出的持枪姿势,他手下任何一个人都能在一秒内直接缴械。
“把枪放下,斯派达尔夫人。我执行的是希姆莱阁下的命令,请你离开。”他连眉毛都没动一下,仿佛眼前这个歇斯底里的孕妇,不过是只嗡嗡乱撞的苍蝇。
与此同时,鲍曼身后的突击队长约翰手臂肌肉已然绷紧,只要上校一个眼神,那支可笑的女士手枪就会在呼吸间易主。
整个办公室的空气都凝结成冰,连角落里的参谋们大气都不敢出,只剩下墙上挂钟的“咔嗒”声,一声声敲在人心上。
鲍曼扣在扳机上的食指开始打滑。
她撞上了克莱恩那双能攫住人呼吸的蓝眼睛。
华沙纳粹党务大楼的记忆像毒液般涌上来——就是这双眼睛…她被这双眼睛的主人掐着脖子按上墙时,那种脚尖离地的濒死感,让她到现在还会在午夜惊醒,摸着脖颈上早已消退的淤青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