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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睡时已经凌晨一点了,云厘侧身朝着傅识则的方向,黑暗中看不见他,但是,他在那儿。
察觉到她没睡,一只手伸过来抚了抚她的脸。云厘迷迷糊糊的,贴着他的手睡着。
被风声吵醒时,云厘直觉性地感觉傅识则不在身边。她用手机打了个灯,旁边空荡荡的。
凌晨四点。
她有些茫然,他的手机还在帐篷里。在原处等了会儿,云厘换好衣物。
风中掺了凉意,云厘搂紧外套,往夜晚和他一块儿呆的那块草丛走。一路无声,鞋子踩在树桠上作响,还有一点儿距离,云厘便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坐在不远处湖边的石墩上,穿着好几层衣物,背影却瘦削,指间夹着只烟。
吐烟雾时,空气中扩散开灰色的气团。
他似乎在出神,云厘走向他的途中发出不少声音,他都没发现。
站在边上,云厘才看见石墩上放着他的卡夹,翻到了某一张校园卡。
这么久以来,云厘都没有问过他以前发生的事情。
让傅识则变得如此沉默寡言和休学,她只觉得那必然是非常难过也无从提起的事情。
云厘不知道他承受了些什么。
但肯定不是细枝末节的事情。
傅识则才回过神她来了,他掐灭烟头,自然地拉过她的手让她坐在边上。
男人身上浓浓的烟味,云厘看了眼烟盒,敞开着,只剩几根了。
傅识则解开自己的外套,让云厘缩到他怀里。
这个点山顶上零下一度,云厘也不清楚他在这边呆了多久。湖面微光粼粼,水浪呈钝角慢慢移动。
她看了一眼那个卡夹,这会儿能看清是那张花了一半的校园卡:“我上次看到你卡夹了,好像有一张别人的校园卡。”
傅识则沉默须臾,嗯了声。
云厘等着他进一步的回答,却只等来了寂静。这种沉寂仿若海里的冰山横亘在二人间,让她意识到他们之间的隔阂。
云厘反复地数着他的心跳,良久,他捏捏她的脸,问:“睡不着么?”
他没有问,吵醒了你了么,而是问,睡不着么。
他已经出来一段时间了。
“没有,我被风吵醒了。没看见你。”云厘掩住心中的失落:“你最近是失眠情况加重了吗?”
傅识则:“还好。”
“就是如果你睡不着,要不要和我说说原因?”她解释道:“你和我说了之后,可能心情会好一点。”
傅识则也不太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他做了个梦,在控制学院的楼前,道路阴湿,暴雨不止,他穿着Unique的队服,浑身湿透,云厘在雨中,并未打湿身体,给了他一把伞。
只有伞骨和伞柄,没有伞面。开伞后,雨倏然带着侵扰的力量重重打在他们身上,眼前的人也被淋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