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这里有医生!
她声音从嗓子里面发出的时候,肖砚自己都不辨得了,尖细又涩哑,像是急刹车的轮胎摩擦潮湿地面的那种仄悚。
我是医生。声音微微坚定了一些,然后一把AK重重的抵上了她的背后,尽管隔着厚厚的羽绒服,她还是能感受到冰凉的枪筒,蓄势而发的子弹,还有身后蒙着脸的暴徒。
这时候跟随在后面的吉普车门打开,一个穿着藏青色大衣牛仔裤的高个子男生被推了下来,一个踉跄稳住了,武装人员跟在其后喊道,医生。
他站直了抬起脸,是张东方人的脸。
近一米八五的个子,肩宽人瘦腿长,皓质清秀的五官,看上去年纪很小,头发蓬乱成一团,嘴唇破开了一块,凝成了血痕,因为皮肤奶白,看上去更是触目惊心的惨。
特别像那些北欧的男孩,有透明干净的气质,阳光又羞涩。
他整了整衣服,边走边小声的自言自语道,卧槽我这破运气。
脑袋上还被一把手枪抵着,但是他脸色如常,甚至有种轻蔑的淡定。
熟悉的语言,一下子集中了她麻木神经的兴奋点。
于是她不管不顾的用英文大声喊道,你是外科医生吗?
那把抵在她脊柱上的枪,力道更重了一些,她又用中文重复了一遍。
他脚步没停,但是微微的偏了头,用眼睛的余光看着她,恩。
声音顿了顿道,比刚才坚定,别怕,我是外科医生。
光华泠泠,锋芒湛湛的眼神,不畏不惧,胜券在握,像是一把锋利的钢刀,插进她麻木的四肢,恐惧的心脏,叫热血涌向被寒风已经吹的浑身冰冷僵直的四肢百骸。
第2章
肖砚没有去看那些蒙着面的武装分子,而是对当地的医护人员说,告诉他们,我也是医生,我要帮他,这个手术要开腹要处理血管,一个人处理不了,要是想活命听医生的。
还有,要救他们的人,我们的人我们也一起要救。
中年军人尚有神志,胸和下腹部鲜血淋漓。
冰凉的手枪抵着她的背后,当地的医护人员也被挟持着当作翻译。
肖砚有条不紊的发号施令,我们还需要一个麻醉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