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嗳。”司楠戳了戳他肩膀,“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她真的再也醒不来,你怎么办?”
叶清伦没有回话,亲了亲她苍白的手,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她。
“我知道你很爱她,不过吧,人各有命。”司楠语重心长道,“都这样了,说不定你俩是注定有缘无份,你要想开些,这个世界还很精彩,有很多好女人等——”
“她已经嫁给我了。”叶清伦打断他,嗓音温柔却坚定,“她是我妻子,我会永远守着她。”
“哎你这个——”司楠无语至极,“算了,跟你没话可说,赶紧吃饭吧。”
叶清伦看着每天靠输液续命的陆柠,越发没什么胃口,只草草吃了两口饭。
“我听说你是很厉害的外科医生。”司楠靠在墙边问。
“我是医生。”他淡淡地回,“厉不厉害,不知道。”
司楠努了努嘴,“过分的谦虚就是骄傲哦,你都这么有名了。”
叶清伦没再搭腔。
他已经不愿想起自己还是一名医生。
让心爱的女人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的医生,说起来,就像是一种讽刺。
如果他救了天下人却唯独救不了她,他想他会忍不住恨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
所有活着的人,包括他自己。
他不是神,也没那么大爱无疆。
他爱的只是她。
“帮我找最好的律师吧。”许久之后,他才主动开口,“我知道你有路子,我付钱,多少都可以。”
司楠吊儿郎当地双手插兜,“我的路子是不用付钱,你放心,一定往死里弄那女人。”
叶清伦点了下头,“谢了。”
“谁让小爷欣赏你呢,小爷就喜欢重情重义的人。再说了,我俩可算是过命的交情,啧啧,想起来真比美国大片还刺激。”司楠扬了扬下巴,“不过,你干嘛不交给她家里人解决?那边看起来很牛逼啊。”
叶清伦轻轻摸着她的头发,一缕一缕别到耳后,“这是我该为她做的。”
“好吧。”司楠转身往玄关走,“不打扰你们两口子了,拜拜。”
叶清伦为陆柠掖好被角,然后去卫生间替她洗衣服,洗完晾了一波,又给窗台上的绿植浇水,再用接下来的时间,亲自把病房打扫得一尘不染。
晚上,他和她躺在同一张床上,给她讲睡前故事,讲一些肉麻的情话,说我爱你和晚安。
每天的时间都这么过,仿佛真是一个等着妻子醒来的丈夫。
等她醒来看见岁月静好,一切都是最美好的模样,包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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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暖烘烘地照在床角,又是崭新的一天。
床头的仪器依旧在滴滴响着,叶清伦睁眼之前,却恍惚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纯白的天花板,纯白的房间,纯白的被褥,身旁女人微微凉的体温。
他转过头,对上一双清亮而圆润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