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是——”她看向岑知礼，“苏禾老师现在过得很快乐不是吗？”

    她在之前拿到这个试镜邀请的时候，就给苏禾写过一封邮件，得知了一些她的境况。

    她说：“她战胜了这个社会强加在她身上的那些期待，虽然也曾经痛苦、迷茫，甚至是自我厌弃过，但她最终找到了自己的平衡。”

    “她接纳了命运的无常，接纳了那些可能并不是那么圆满的缺憾——”

    “您想要向观众们传达的，就是这些不是吗？”

    “一个人的人生成功与否，从来不需要谁来为你定义，而是你自己的内心是否丰盈。”

    是难得的天气晴好的冬日下午，阳光越过层层分叉的树枝，穿过玻璃墙投射在姜南星的脸上。

    女孩半眯着眼，侃侃而谈，她从来不吝惜于表达自己的观点。

    连旁边的文雯都有些诧异地转过头来，她的手指扣了下茶杯的底座，脑海里突然想起昨天晚上临分开时，谢之晋跟她讲的那些话。

    她说：“姜南星并不是你认为的那种是因为靠父母的关系才走到这一步的人，你真正了解后就明白了。”

    她当时觉得谢之晋多半脑子有毛病：“既然这么欣赏她，你为什么不继续跟她炒cp，反而来找我？”

    谢之晋看她一眼：“她太明亮了，给不了我想要的，我们才是一类人，不是吗？”

    他毫不掩饰展示着自己不那么光明的一面，文雯当时听完，只更加觉得他多少有点毛病，觉得他对姜南星一定有八百层厚的滤镜。

    可这会儿听姜南星说话的时候，她的脑海里却又无法控制地回荡着谢之晋那句话。

    她按了按眉心，半晌，在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

    自己这次注定要输给姜南星了。

    岑知礼听完，点了点头，脸上表情看不出情绪，又问其他人：“你们还有不同看法吗？”

    纪青青说：“我觉得她说得不对，如果是这样讲，那本质上讲的其实是命运的无常不是吗？以及我们要如何与无常的命运共处。”

    ……

    姜南星虽然是第一次参加岑知礼的试镜，但是之前在剧组的时候其实听顾洵提过两句，说岑知礼试镜的时候，从来不让大家演戏，只让大家谈论自己对角色的看法。

    “因为他非常有自信，无论是什么样的演员，他都能调.教成自己想要的模样。”

    等他们这场“座谈会”结束时，太阳已经落山了。

    岑知礼并没有表达出自己对谁更满意，刚刚纪青青后面说的那一段也很好，其实姜南星的第一反应也是命运的无常，只是她刚刚为了另辟蹊径，让岑知礼对她的观点感兴趣，才改成了“成功的定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