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归聪明，但跟着自己做生意，要是只是逐利，那今日能逐自己的利，他日未必就不能逐其他人的利。

    未初半躺在毛茸茸的地毯上，双手搁在脑后，心想是我面向不好吗？怎么一个二个尽把我当傻子糊弄呢？

    她沉沉叹了口气：“你很聪明，但还不够聪明。”

    暮春本想靠着擅长的口才为自己开解两句，但话已到嘴边，听见身边这位人族小姐的话，背脊瞬间冒出一层冷汗。

    “口头说服别人容易，但要让人从心底心悦诚服却很难，尤其是对于你这样的人。”她笑容温和，“但别忘了，路是你自己选的。”

    暮春神色怔然，还夹杂着一丝无奈的苦意。

    未初抱起果汁杯喝了口：“没人想为别人打工，但我可没闲心说服你什么，你要是不想干，现在离开还来得及。要是依旧选择留下，那从现在起，就记得摆正自己的位置。”

    “还要我说得更清楚一点吗，聪明人？”她这才转头看了他一眼，笑眯眯问道。

    “今后不会了。”暮春发丝垂落肩头，神色黯然，“多谢小姐谅解。”

    但凡对方是个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桀骜脾性，他刚才那种把主家当傻子愚弄的方式就是在玩儿火。

    脾气暴躁的，恐怕已经一巴掌拍死他了。

    ……

    两人交谈时。

    出了黄金大厦直走一千米外的某间小店铺里，碳乌坐在一张双人桌旁。

    面前是一碗热气腾腾的面食。

    对面座位是一个红雾人小孩儿在做家庭作业。

    说实在的，这么小的年纪这个点还在做作业的，在别的种族也是很少见的。

    红雾人因为一直以来都是全星际的强势种族之一，其内部的阶级也是挺层次分明的。

    毕竟他们内部的少部分人，几乎站在了全星际的最顶端。

    与其他红雾人，已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了。

    由此导致的内部阶级分化，也相当严重。

    所以，红雾人小孩儿上的学校，都相当之卷，好像不卷一下，就对不起先辈打出来的名气和声誉，就会令族人蒙羞一样。

    所以，在红雾人内部，但凡稍微出现一个不上进点儿的，佛系点儿的，先不论别族会如何看，他们首先就会被同族举族排斥、鄙视和唾弃。

    譬如这个店铺，一家小吃店，其实店面很小，也就摆三张餐桌，但是这在寸土寸金的黄金之城也算是不错了。

    换成别的族群，老板估计已经算是混得有头有脸了。

    但只因店铺老板是红雾人，这点儿成就会被视为应该的，甚至还会有人觉得没出息。

    “做完了吗？”

    这个点在黄金之城依旧热闹。

    略有些肥胖的老板趁着忙碌间隙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走到小孩儿身旁看着她写作业，和蔼地商量道：“剩下的明天再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