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正午,大门打开,忽然进来几个陌生男子,环顾四周,走来走去。
这里仿佛变成一座监狱。
温琰心里升起强烈的屈辱和愤怒,翻江倒海。
朗华终于从书房出来,下楼进餐厅,看见温琰脸色惨白,眼神像冰锥足以把他穿透。
“谢朗华,你回重庆做运输,做百货,资金从哪儿来的?”
他不理,自顾吃饭。
“背靠郑万霖这棵大树,日进斗金,你怎么不继续留在上海,回重庆做什么?”
“郑万霖现在是汉奸,跟我没关系。”
“你出卖青蔓得到荣华富贵,还有什么不能出卖?”
朗华冷冷抬眸:“说完了吗?”
温琰端坐桌前:“你害了青蔓,现在又想害我,你还是人吗?”
“早就不是了。”朗华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照顾你这么久,在你眼中就是谋害?温琰,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
“你瞒着青蔓和秋意,让他们找不到我,现在又限制我的自由,安的什么心?”
“过去一年我们过得很快乐,你这么快就忘了。”
温琰屏息凝视他半晌,忽然笑起来:“我知道你安的什么心了。”
“是吗,说说看。”
“谢朗华,你明明已经得到梦寐以求的财富和名利,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呢?为什么找我?因为你心里空虚,你很寂寞,围绕在身边的酒肉朋友没法填补你巨大的空洞,要不是用骗的,连张婆婆都不会搭理你。”温琰字字清晰:“其实你很清楚,人不能什么都想要,走出那一步就回不去了,而你偏偏放不下过去的情分,所以盯上我,趁我脑子不清醒,留在身边,对我越好,越能抵消你良心的不安,是吧?”
朗华笑看着她:“你在说什么?”
温琰缓缓摇头:“谢朗华,你真的好可怜。”
他深吸一口气,愈发笑得畅快:“琰琰,你怎么还这么傻?小时候你很聪明的,现在变得过分天真了。”
“谭嬢嬢要是看到你变成这样,肯定很失望。”
朗华沉下脸:“我要是走他们的路,早就死几百遍了!我非得为了什么崇高的理由英年早逝你们才高兴是吧?!”
温琰嘴唇微抿,不想继续争辩:“既然你心安理得,那就让我离开,我不是你的同盟。”
朗华目色阴沉地望她半晌,冷笑一声:“我差点上你的当。说这么多,连门都出不去,大道理有什么用?没钱没势才会任人宰割,该走哪条路还不清楚吗?自己想想吧。”
他推开椅子起身上楼,不一会儿下来,吩咐司机开车,就这么扬长而去。
夜里温琰睡不着,打开房门,看见两个陌生男子正在楼梯处“换岗”,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什么特务机关。
她头昏脑涨,叉着腰在房里走来走去。
窗外一片漆黑,白天查看时,发现这栋房子虽然只有两层楼,但是层高惊人,直接跳下去定会把腿摔坏。温琰将床单和被子打个死结,做成绳索,绑在窗户的固定支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