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静音,陌生号码的电话一个接一个,以往她都接的很积极,因为很可能是有人找她接广告的,来电话的可是金主爸爸。
今天她一个都没接,先给顾韩钊拨了个电话,确定他还在医院,便赶过去。
到了医院,病房里热闹极了,有警察,有护士,还有不认识的好几个人,将小小的病房挤得都快无立足之地了,阮皙在门口垫脚往里望,面前是穿警服的男人,将路堵得严严实实。
她从人缝儿里看到顾韩钊病床前有一个中年女人眼眶通红,像是刚哭过,不时拿手上的纸巾擦擦眼睛,护士劝大家都散开,边问民警要不要换个地方。
顾韩钊被女人哭得脑仁儿疼,这人一进病房就哭开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自己有多不容易,她儿子有多不容易,现在正是工作最紧要的时候,请顾韩钊高抬贵手,放她儿子一马。
“其他什么都好说,您要赔多少钱我们都可以给,只希望您能和解,什么条件都可以开。”
顾韩钊揉着额角,他让吴秘书和律师处理,家属怎么跑医院里来了?
吴秘书在微信里一个劲地道歉,说马上赶来医院。顾韩钊把手机放下,这个女人看似柔弱,但是带了一堆壮汉来病房里,说不清是道歉还是威胁,偏偏民警还告诉了这帮人他住哪家医院,生怕他不会再挨一次揍,还是群殴的那种。
“大家都散了吧,不要堵在门口,不要堵在楼道里。”护士将围观的人往外赶,“大家散了,都散了。”
“我是家属,病人家属。”阮皙逆流往里面挤,护士看了她一眼,绕过她,让其他的人都出去,回头让那些女人带过来的壮汉也都出去,说病人需要安静的环境,病房里别太多人。
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迟疑了一下,让那些人出去。
阮皙到顾韩钊跟前,将他左看右看,跟她走之前一样。
女人见她过来,将她扫视两眼之后,神色显出一丝不悦,不过现在是有求于人,女人很快将眼神收敛,转了副笑颜,看起来温柔和善,阮皙不甘示弱地看了回去,这人和钱庭在眉眼中有神似之处。
女人优雅地擦擦眼睛,主动跟阮皙搭话:“你就是阮皙吧,你好,我是钱庭的妈妈。”
“阿姨好。”
“真是不好意思,钱庭这孩子性子急,看把你的员工伤成这样,唉!怪我,我平时总说让他待人和善,严以律己,谁知道谈个恋爱,现在跟变了个人似的。”
这话阮皙实在不知道怎么接,干脆就没说话。
钱母赔着笑:“钱庭是我儿子,我最了解他了,虽然他只跟你交往了一个月,但是他对你是真心实意的,不然也不会因为一时的愤怒而动手,他也是因为在乎你,对吧?以前都是女孩子为他争风吃醋,可从来不会为了任何一个女人而动手的,你是唯一的一个。”
顾韩钊靠在床上,这话听得他直皱眉,什么意思?难不成钱庭动手,阮皙不光不该生气,还要感激他一番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