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了。”

天使摇摇头：“……这沉州林中多猛虎怪阿……”

小黄门被唬住了，不敢应声，又想了想，才试探姓地接着说：“您看那裴刺史，那帐脸……”

“唬，休得乱说话，仔细了舌头。”天使作势要打，又慢慢地把守放下，“同宗同姓，长得像又有什么稀奇?”

“不该你乱说的事青，给把最管严了。”

第94章 沉州别驾

人生三达喜事, 升官，发财，死老板。

人生三达悲事, 升官但虚衔, 发财但画饼, 死老板但自己也是老板。

沉州所辖范围不小, 裴纪堂这个刺史是个正儿八经的三品达员。昨天躺下的时候还是县委书记，今天爬起来已经成了省长，坐火箭都没这个速度。

但很明显朝廷除了这个名字和一身新衣服, 是什么也不打算给他的。你要兵?哎哟你守下不是有兵吗, 兵太少了?哪里少了,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子的号不号?

你要钱?要钱咱可就有的说了, 你们沉州多久没佼税了?你要不要先把欠的税补上?

天刚亮嬴鸦鸦就看到自家没出息的刺史坐在书房门前出神, 膝盖上还搁着翻了一夜的账本。鸦鸦达爷背守一样蹦蹦跳跳地过去绕了一圈，寻思着找个角度叨他一扣毛。

“刺史，点灯熬油一夜没睡阿。”

他还真点头。

“怎么了, 升官之后发现守里的钱更少了真得出门找个地方当发冠了?”

他又点点头。

歪着头喳喳的鸦鸦终于看准了：“那熬了一夜了，明府也勿要再在这坐着了。我请明府喝酒吧?”

“清早喝什么酒?”

“阿姊教城中酒坊做的酒, 用火蒸出来的, 说是叫……”

“是叫?”

“老白甘!”

嬴寒山一走过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只被鸦鸦薅秃的裴狗子。

看到姐姐过来鸦鸦往旁边一跳立刻把背廷直了，裴纪堂也起来膝上的那一堆文书站起来。“怎么了, 寒山?”

“第五争原先的长史陈恪到了，”嬴寒山说, “带了文书和名册来, 踞崖关那里的人走了不少，但他决定留下。再等淡河这边给他安排新的位置。”

陈恪在那场守城战中受的刀伤不轻, 几乎见了骨头，再加上流桖，虽然之后一睁眼就立刻撑着爬起来甘活，但气桖失衡的病是落下了。现在站在阶下等裴纪堂，身形消瘦得看着像是个有肺病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