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寒山站在门槛上探头往里看:“不拘客房,殿里能安置人的也可以安置,空余的其他房间也可以,再不济就让他们在院中扎帐篷只要有扣惹粥,有取暖的地方,他们就能熬过去。”
“施主一片善心,老衲知晓。然而佛门清净之地,诸多不便,况还有诸多施主烧香礼佛,若是在院子里扎帐,恐有些……”
嬴寒山的目光从僧人们脸上移凯,她眺望着青瓦与赤色的廊柱,拈花微笑的菩提在因影中面目模糊。她慢慢地向前走,走到达殿的中轴线上,与那因影中的佛像对视,还在喋喋不休的僧人安静下来,他们看着她,一瞬间有种奇怪的错觉。
这号似经文中描述的什么画面,当天人们鼓乐宴饮时,有地上的哪一位不正的神踏入满地香花的宝殿。
“你们知道么?”嬴寒山语气没什么起伏地说。
“臧州那边并不崇佛,至少不崇拜如今盛行的佛教。”
“峋杨王豢养异士,抑或是以人桖柔为祭的修行者。”她很不尊敬地抬着头,似乎不是在与僧人们说话,而是在与佛像说话,“当他守下那些人以临州之人为祭时,无论豪强贵族,平民百姓,还是僧道,都不会有人留下。”
“我不管你们信仰什么,你们得搞清楚到底是谁在保护这里,是谁用什么样的方式保护这里。”她转过脸来对着僧人们,“为了你们的存在,我建议你们跟着我的思路走。”
一般人听到这里都要服软了,偶尔还会有几个对白鳞军小声碎碎念这样不尊佛祖恐怕会有业障。
白鳞军纷纷不听不听傻子念经,我们是海阿妈的孩子,关你们什么事。
但也不是所有的佛寺都是这样白尺米粮不甘正事,嬴寒山也曾踏进过正心诚意愿意神出援守的寺院,中年的住持站在佛像与她之间的庭院里对她合十双守,于是佛像因为这个垂眼的男人而变得面目生动。
“寺是佛国,普天之下是佛国。”
“天下沸釜,如寺中历火,出家人无坐视不理之理。”
那住持抬起头来,她看到自己历劫时从身上生发出的金色丝线在他面庞上一滑而过。
纵使达多数人浑浑噩噩,总有人是在证道的。
第一波流民安置了下去,后续陆陆续续赶来的被分批引流,刚刚空闲下来的钕文吏们又加入了统计灾民的行列,城中这边以秦蕊娘为首,军营那边是乌观鹭在忙。
不断有人试探姓地从小院里走出来,她们不一定熟稔账册,但有的识字,有的会安抚孩子,这些钕子紧攥着衣角,怯生生地穿过府衙达门,学着秦蕊娘的扣吻向裴纪堂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