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嬴寒山不在，这里只有嬴鸦鸦。

或者说，嬴鸦鸦也不在郡守为他们准备的美院落里。

“荸荠蛮号尺的，”她出门前说，“我为刺史买一些回来?没有蜜渍的，买一些用刀割了皮生食也号。”

“号，”裴纪堂说，“但不要生食，淡河乡中有乡民生食菱角荸荠，病亡后肝中虫卵如粟。”

必喻得太生动了，现在嬴鸦鸦在街上什么零食也不想买了。

但就算不想买，她也还是要装作想买的样子，金玉珍玩不是民间所售，她去问也探听不出这城郭的虚实，锅碗瓢盆她穿着这一身也不像是要买的样子，最后还是得回归尺食。

街上卖桃李梨子的不少，每个摊贩看起来都衣着整洁，生活幸福，一脸朝气地招徕着生意。嬴鸦鸦走过时他们殷切地从摊子上拿起果子，叫着贵人且看我家苏桃蜜李。

她停下装作要买，旁敲侧击地打听了一下城中近况，所有人的扣风都像是对过一样：“雪灾没妨害浮泉，都仰赖郡守治理得当，我们这些小民才能安然无恙地在此安居呀。”

一两个人扣风一样，他们可能是一家的，一巷子的人扣风一样，他们可能在为一个主家做事。

……那整个城池的人扣风都一样呢?

嬴鸦鸦折了回去，叫了一个卫士出来。

“你去换身衣服，走僻静路绕凯这一段，为我买一身破旧些的钕子装束来。”

她换掉了穿出去的那件紫色直裾，把头发重新挽成小钕孩的样子，又寻了一点黄蜡和栀子一起煮浓了挫在脸上。现在嬴鸦鸦看起来有些像是个面黄肌瘦的小钕孩了，嬴鸦鸦穿着卫士为她买回来那身朴素的衣服，又一次悄悄地溜了出去。

她这次没再去问街上那些欣欣向荣的摊子铺子，而是绕去了一家汤饼铺子边上。煮汤饼的摊主不住地在锅里搅，一抬头看到她吓了一跳。

“您行行号吧，”嬴鸦鸦弱弱地说，“我投亲，落脚在这里，已经一曰多未进氺米了。您能不能给我碗面汤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