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事,靳舟笑了笑,无所谓地说道:“很正常啊,谁会跟钱过不去?”
人类的天性就带着自私,只是自私的范围有所不同。
有的人只顾小我,那自私的范围就只有自己;
有的人为爱牺牲,那自私的范围就包含了爱人。
自私和无私是相对的概念,靳舟相信和陌生的消费者比起来,罗雪晴应该会更加愿意用这笔钱,给自己儿子创造更好的生活条件。
“可是,”罗雪晴似乎仍有些不安,“我好歹是名记者……”
“放宽心吧。”靳舟安慰道,“记者也得生活。”
两人很快走到了法院门口,这时后面突然响起了一个耳熟的声音:“靳律师。”
靳舟停下脚步,转身看去,只见何运升气势汹汹地朝他走了过来。
“你一开始就想好了这个策略是吧?”何运升义愤填膺地说道,“手段真脏!”
靳舟不禁失笑:“你们可以不和解啊?回头报道出去,花钱找公关就行。”
“你你你,你这和勒索有什么区别?”何运升显然气得不行,说话都结巴了起来。
靳舟大概知道为什么何运升会这么生气,毕竟他身为助理律师,没有事先调查清楚罗雪晴的身份,很可能被李律师骂了个狗血淋头。
“小何啊小何。”靳舟替何运升理了理衣襟,语重心长地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别输不起,啊。”
何运升做了几个深呼吸,应是知道说不过靳舟,又忿忿不平地离开了。
不过就在靳舟正要继续往前走时,身旁的罗雪晴突然问道:“靳律师,你老早就想好和解的策略了吗?”
“嗯,算是吧。”靳舟道,“我想你可能更需要。”
大概是在靳舟和罗雪晴第三次见面的时候。
两人梳理着事实经过,而中途总是被打断,因为罗雪晴出去接了三次电话,一次是领导,一次是同事,一次是儿子班主任。
第三次接完电话回来,她用双手虎口撑着额头缓了好一阵,才抬起头来对靳舟说“我们继续吧”,但仍然掩盖不住脸上的疲态。
当时靳舟就想,带娃的职业女性可真不容易。
他的脑子里逐渐冒出了一个念头,他想帮罗雪晴争取更多。
但他没有提前透露他的策略,也是因为拿不准会不会赢,以及对方会不会同意和解。
要是对方宁愿花钱公关,也不愿意出钱和解,那或许会让罗雪晴白白期待一场。
“我知道你会同意。”靳舟道,“你的生活也不容易。”
“是……”罗雪晴难为情道,“谢谢你,靳律师。”
其实靳舟多少也有点私心,罗雪晴承了他这份人情,以后他要是想找罗雪晴帮忙,也不至于不好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