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烦。”靳舟胡乱地揉了揉后脑勺,“怎么所有事情全都堆在这时候。”
“你如果想继续查刘永昌,可以找到一点新证据,然后交给警察去查。”杨时屿说道,“刑侦是公安的工作,律师能办到的事情有限。”
何止有限,律师拿不到调查权时,只能根据现有的线索进行推理,就像靳舟这样,哪怕已经无限接近事情的真相,也没法笃定地说,事情就是他说的这样。
“但新证据该怎么找?”靳舟皱着眉头问,“案子过去那么久,哪里还有新证据?”
“不一定是新的人证物证,只要是疑点就可以。”杨时屿说道,“我的同学里有法医,可以介绍给你认识,你跟法医聊聊,说不定能发现之前忽略一些的细节。”
“头疼。”靳舟把头发抓成了乱糟糟的鸡窝,“为什么我要去做这些事?”
就像杨时屿所说,查案是警察的工作,连环杀人案那边也是,怎么搞得靳舟跟个编外人员似的?
“你当然可以不做,全看你的心情。”杨时屿的立场很明白,无论靳舟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他都会支持。
“过阵子再说吧。”靳舟没精打采地说道。
失去朋友的滋味到底不好受,更何况靳舟已经预感到,他即将失去大部分朋友。
和刘永昌混的那些兄弟,大多都把义气放在首位,如果靳舟真的把刘永昌送进了监狱,他估计那些兄弟反而会认为这是他对刘永昌的背叛。
可靳舟实在做不到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刘永昌明显有杀人的嫌疑,他怎么还可能把他当朋友?
“我发现……”靳舟愁眉苦脸地看着淡然吃面的杨时屿道,“我好像会失去我的生活圈子。”
“嗯。”杨时屿显然早就看到了这个结果,“你会在你的朋友当中很难做。”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靳舟直到现在才意识到,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法再继续之前的生活。
查刘永昌,会失去现有的圈子;不查刘永昌,心里过不去那道坎。
无论哪个选择,对靳舟来说都不友好。
“我们干脆离开这里吧。”靳舟的脑子里倏地冒出了这个念头,“逃避可耻但有用。”
“去哪里?”杨时屿问道。
“南方,阳光充足的地方。”靳舟说着说着,脑子里模糊的念头愈发清晰,“最好是阳光充足的海岛!我们可以买艘船,想出海就出海。”
杨时屿垂眸沉思:“好像不错。”
“是吧!”靳舟兴冲冲地掏出手机,“我来看看。”
“你想现在就离开?”杨时屿挑了挑眉,给靳舟的头上泼去了一盆冷水,“汪和泰的事你不管了吗?罗雪晴还在医院里生死未卜,刘永昌到底有没有杀人,你也没有搞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