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清楚钟宁有没有做过性骚扰的事。”
已经满头白发的校长,站在法庭上依旧努力挺直着背,想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些。
“那你为什么当时不选择报警?”检察官问他。
“为了保护学校的名誉。”
从一开始到现在,校长就从未觉得自己做错过。
他是一校之长,理应保护这个学校。可他却忘了,当时的钟宁也是这个学校的一份子,也该由他保护才对。
几个人的证词都没什么差异,都是不清楚到底有没有发生,他们既没有证据钟宁做过,也没有证据钟宁没做过,在不能撒谎的法庭上,只能诚实地说自己不知道。
他们其中没有任何一个人被周树收买过,也没有一个人知道周树的计划,可就是这么巧合地让周树的计划完美实施了下去。
也许不是巧合,只是周树太了解他们的性格,太了解周家村的本性,没有人会为了一个外村人站出来说话,更别提这个人还是个异类的同性恋——在现在这个年代都还有多数人不接受,更别提当初落后贫困的周家村。
一个漏洞百出的计划,就在这种完全没有串通的情况下完成了。
钟宁坐在下面看着他们,并不觉得是他们害了他。
如果说当年他们的不作为导致了他的悲剧,那他当年也依旧没有选择反抗,也为了不被退学而选择沉默。
所以在无罪的人当中找他们做错的地方是没有意义的,他们只是在当年那个年代,做出了他们认为对的选择,也许是对的,也许有的错了,但这并不代表什么。
加害者只有周树一个人,他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到了被告最后陈述的时候,钟宁突然感觉十分紧张,胃都抽疼了起来。但出乎意料的,周树竟然什么都没说,在法庭上保持着沉默。
等待了一会儿,法官确认他不发言后,便轮到周望山。
钟宁都没发觉自己的手已经不自觉攥成一团,指尖都快要刺进肉里。
“我认罪认罚。”
周望山的声音在空旷的庭上听起来带着回响,也许是这个缘故,和平时的声音不太一样。
钟宁突然有些恍惚,有些认不清面前的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周望山,还是只是一个长得很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