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再一次弄垮他的,仍是这个男人。
这样说来,就矛盾得跟个笑话似的。
没有谁比这个男人更虚伪、更可怕的了。
唐云乾揽过尤良木的后颈,贴在他耳边说话,声音低哑到极致,是一句尤良木鲜少在对方口中听过的话:“对不起。”
“......”
“阿尤,我只是,太想把你留在身边了。我受不了你总是拒绝我。想把你一直,一直一直留在我身边。”
这一刻,尤良木忽然发觉,与唐云乾在一起的时间,囊括了他大部分的悲欢、苦难与劫数,如此短暂又漫长。
这个厉害的男人是如此包罗万象、高高在上,令纵然是平凡窝囊的他,也几乎将所有的努力和昂扬耗尽,来辛苦换取债主一次又一次的赏光。
唐云乾给了他太多林林总总的希望、笑容,却无法做一个更加慷慨、仁爱的慈善者。
人嘛,到底是无完人的。
于是乎,尤良木心里明白得很,这个男人是一个精明算计、自私虚假的生意人,需要他用等价的泪水去换,或冷的,或热的。
“阿尤,我喜——”
“乾哥,我想走了。”
他面前的男人一怔,似是被他这句话惊到,嘴边的话中断,良久,缓缓松开他的手,眸里的戾色没了,变得如深潭般,幽影粼粼地颤动。
尤良木脚下刚动,却被唐云乾猛地抱了过去,男人将他牢牢地锁在自己怀里,箍着他的腰,让他离不开。
男人稍有些无措,颤声对他说,“你哪里都不准去……我们就好好的,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们别管其它的了,就过我们的日子。”
“.…..”
“你答应我,我也答应你。我会给你很好的生活,帮你解决你舅舅的麻烦,让你不再辛苦。”
“……”
“阿尤,你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
唐云乾摸着尤良木的头,一下一下,就像摸着一只狗的脑袋,声音也放软了,怕是惊扰了对方。
尤良木这只狗,全身都绷紧了,在他的怀里沉默着。
现实所迫,尤良木有时也会想,自己究竟是不是个天生的贱命胚子,毕竟捉襟见肘的生活频频提醒他这一点,而屡屡受挫的现实遭遇也在反复应验。
他不是完全的悲观主义者,偶尔能发挥些阿甘精神,对于命运勉强还有点反抗意识,就像咸鱼,即便不能翻身,好歹也动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