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个人已经把江沉砚要去的地址告诉了褚文,所以褚文避免了直接跟他哥的敌人问话的尴尬,只用专心开车就行。
后座的两人依然是互不搭理的状态,他哥看着车窗外的夜景发呆,江沉砚则闭目养神,眉心蹙得很紧,肉眼可见的心情不好。
不过也能理解,加班到深夜,总算能回去休息结果车子半路抛锚,不得已只能坐对家的车回去,换谁心情也不会好。
但是江沉砚心情不好却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又做噩梦了。
这些年江沉砚总是在重复做一个噩梦,梦里他似乎在杀人,有一个人在拼命阻止他,猩红的血滴到了他手上,让他特别特别害怕……他明明不是会晕血的人,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怕血,他也不知道梦里自己为什么要杀人?
而梦里那人的面容,他也始终看不清楚。
江沉砚是演反派出道的,后来又是演反派爆红,他喜欢这些有人格缺陷的角色,对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正义角色没兴趣。他自己心理有点问题他知道,就是他自己写的很多歌里也是带着暗黑风格,他心里有时候也会冒出点极端的想法。
他的心理医生说他经常做这种噩梦是入戏太深,把自己带入得太深,让他多接一点正能量的角色,尝试着走出来,或者上个真人秀,放松放松。
他其实不是很想追究做这种噩梦的原因,只是每次从噩梦中醒来,头都会特别疼,爆炸似的疼,吃药看医生都不见好,这让他特别烦躁。
头疼这个病根是高中的时候落下的,他当时不小心从家里楼梯上摔下来,磕到后脑勺,当时就晕了过去,送去急救,人倒是没傻,就是患上了头疼的毛病。
也因为这个意外,高中以前的很多事情江沉砚都忘记了。
不过人对于小时候的记忆总是模糊的,能记得的都是印象深刻或者重要的,既然忘记了,那就代表那些记忆无关痛痒。
那么忘了也无所谓。
让江沉砚心烦的还是头疼的毛病,原本只是做噩梦会头疼,后来看见池榆也会头疼,明明看别的男明星不会头疼,看到池榆就头疼,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这大概就是他从一开始就不待见池榆的原因。
别人提到池榆,他会头疼,他每次想到池榆,也会头疼。
跟池榆坐一排,头就疼得更厉害了,偏偏“好运来那个好运来”还在唱个不停……他烦躁得想跳车。
“请问,可以换一首吗?”
低沉的男音在后座响起。
江沉砚这句话问得很有礼貌,但是褚文就是听出一种被问候祖宗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