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婶的寒暄实在是尖酸刻薄,让二叔脸上挂不下去了。
但陈放知道,如果不是自己五年前,二叔得了重病的时候,拿出自己的十万块给二叔治病,相当于奶奶当初留给自己的钱,还是进了那家人的口袋。没有钱可压榨了,二婶倒也消停了,不再跟以前一样逮到陈放就跟泼妇一样骂,而是眼不见为净,见了就嘴巴不饶人,不咸不淡要挖苦几句。
对此,陈放全当听不见。他拿出那十万块救二叔,他没什么后悔的,毕竟二叔是他的亲人,且也是拿了真心去待他,只不过是所娶非人而已。
“二叔,没什么事,我就先去吃饭了。”陈放有意无意地说了这么句。
二婶立刻敏感地听到了:“等等,你是说你已经排上队,有座位了。”她不敢置信,这桂花居的座位可是没有一两个小时,绝对等不到的。
“嗯。”陈放无意多言,抬腿要走。
被二婶一把拉住,好像变脸一般,换上了一张谄媚的笑脸:“小放啊,我们好久没见面了,要不和二叔二婶一起吃顿饭,顺便聊聊天,拉拉家常,怎么样?”
陈放回头看了二婶一眼,面无表情:“我想我和你,没有什么家常可以拉的。”
说完,陈放就毫不留恋地走了,二婶在后面破口大骂:“忘恩负义的东西,要不是当初我们收留你,你会像现在长得这么大吗?现在是尾巴翘到天上去,跟我们小江比起来,你还就只是地上的烂泥巴……”
话难听的,二叔都听不下去:“好了,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吗,当初要不是小放……”
“他怎么了,你是他二叔,他拿钱给你治病也是应该的。”
二叔见经过的人都在看热闹似地看着两人,知道这顿饭是吃不下去了,还是拉着二婶赶紧走吧。
二婶就这样叨叨絮絮地被二叔给拉走了。
而陈放的心情,却因为二婶的那些话给破坏光了。脸色带着惨白地走进包厢,正好点的菜已经上来了,萧鸣抬手招呼他:“小放,快过来,菜都要凉了。”
这才想起来他们拼的是俞越泽的桌,也不好这么失礼,又扭头笑着对俞越泽说:“我们三个人拼了俞先生的桌,实在是不好意思,这顿就由我们请吧。”
如此就把主动权给夺了过来,也不用看在俞越泽的份上那么拘束。
“不用了,上次是沈总做东,这次礼尚往来,也应该是我请才对。”俞越泽施施然做端正,面不改色地说。
陈放却又来插一脚:“不行不行,这是我为师父请的接风宴,你们谁都不能和我抢的。”
看陈放那着急的小样,无意识把三人都逗笑了,这个话题才就此打住。
而陈放,也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投入到师父回来的满足当中。
吃完饭,陈放抢着付钱,一个人默默走在后面,看着那张发票,忍不住流血。这一顿饭,可真不便宜啊,吃下去小半个月工资呢,怪不得味道挺好,这一口就是好几块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