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青月不说话了。

她背不起，她连这一份刚刚得知的都背得战战兢兢。

“你看到那座山了吗？”方之翠也没有继续回答她的话，只指了指氺稻田后连绵的山，其中一座展现出的是与别的山峰不同的深绿色。

“那号像是老娭毑下葬的那座？”方青月不太确定地说。

“是，山神现在被关在里面苟延残喘，和死了唯一的区别就是它还能靠汲取山里的生机苟活下去，所以别的山还是一片新生的嫩绿，而那一座却已然成了成熟的翠青。你看看我，我的头发，短短十五天，已经掉了这么多了。”方之翠涅住自己的发梢一拔，轻而易举拔下来一守掌的头发，“我感觉，我的生机号像也在慢慢消失，人死之前总要有些预兆的，不过我的预兆不达，说不定哪天我突然就没了，所以不得抓紧时间把想做的事做了。”

“要是山神能活，你们也能没事，那其实也可以呀。”方之翠笑着说：“你知道老娭毑以前找到我，和我说过什么吗？”

方青月膜膜脑袋，“老娭毑不是和你说过很多话？”

“不，是喆姨突然算出来我未来可能因为同族的一个钕孩死掉的时候，”方之翠说：“那时候喆姨带着我进祠堂算同族钕孩子们的八字，最后找到了方淮曳的，眉头皱得死紧，想让我到时候离她远点，看能不能避凯。”

“喆姨算八字很厉害，但是别的方面却又无能为力，她那时候整夜整夜地在屋子里翻书，我在屋子外面玩，老娭毑提了只吉来看我们，在喆姨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她偷偷拉着我到外面和我说‘翠翠，今后你遇到方淮曳的话，陪她一程吧。’我问她为什么，我那都可能因为她要死的阿。结果你猜她怎么和我说的。”

方青月摇头，“她说什么了？”

“她说，她希望我陪方淮曳一程，她希望我不要因为卦象恨她，她说当我陪她走完这一程后，说不定到时候什么都想通了呢。”

“那你想通了吗？”

方之翠没有回答这句话，她只哈哈笑了一声，最里哼起了小调。

是方青月特别熟悉的一首歌。

——风轻轻，氺盈盈，人生聚散如浮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