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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遇要受不了了。

    不过他一向崩溃得不动声色,而且他总会想办法宽慰自己。

    他的办法就是去楼道口抽烟,再翻开视频,看看励啸烟花会的舞台。

    他和别人不一样,啸米已经不敢看这个视频了,季遇就有点儿找虐,他并没有越看越酸,而是越看越燃。

    他看得入迷。

    “原来浪漫的不只是过去

    拥抱当下的,是天缘际遇。”

    傻逼。

    季遇想。

    他把视频循环,烟也抽了一根又一根,就这样过了四五个小时,他才裹着满身烟味又坐回励啸旁边。

    励啸已经退烧了,脑袋往一旁歪着,季遇强迫症似地把它摆正,摆到一个抬眼就能将安静的五官收进他目光的角度。

    真希望我的烟味能臭醒你。季遇又想。

    在这种时候,他终于理解一个病人家属可以丧失理智到何种程度。他身为知识分子,竟开始不相信科学。

    明明各个仪器都在记录励啸稳定的生命体征,但季遇就是不太信。他去趴在励啸胸口听他的心跳,去拿手指触他的鼻息。然后他干脆把手伸进他衣服里,搭在他肚子上。

    他现在只相信自己感受到的肌肤、呼吸,只相信自己感受到的他。

    励啸的肚皮很紧,暖呼呼的,季遇的手则是冰的,他就这么搭在上面,掌心下是每一次轻微的起伏,一起一落,很平稳。

    他终于又安心了些。

    后来他就有点儿上瘾了,隔断时间就伸手,搭在励啸肚子上。

    他沉醉那样的温度。

    这行为几番被医生护士瞧见,目瞪口呆。

    面前这男人神情寡淡平静,没什么情感流露地看着床上的人,像个雕塑。右手支在膝盖上,有时候拿着手机,大多数时候拿着笔。左手很别扭地伸长,埋在励啸的腹部。

    像是要用他肚子烤火。

    这一烤就不动了,反正躺在床上的人不动,他也不动,就手动。过了一会儿,他终于把左手伸出来,甩了甩,接过笔,又换成右手搭进去。

    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合时宜,但看着确实是有点儿滑稽和诡异。

    后来,有一个年轻医生实在是看不下去他这夸张的望夫石行为了,安慰道:

    “季遇,他早就过了危险期了,就是在睡觉,你别担心。”

    励啸的被单只盖到腰身,季遇的手就在薄薄的蓝色条纹病号服里面,在医生的视角下,他能清晰地看到励啸肚子衣料那块儿违和的凸起,拱来拱去,他都能想象季遇的手指是怎么下意识划着他的腹部线条。

    他打了个寒战。

    有点儿色情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