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话的信息量实在太大,越征心跳彻底乱了,呆滞地看着蒋听皓,脑海里仿佛出现了一个孩子无措又失望的眼神,被亲生父亲送进那种地方……
蒋听皓没给他时间反应,继续说:“那个畜生碍于尹楼他爸的权势,不敢真的动手,只是天天变态地绑住他,带着人在他旁边做,说一堆不堪入耳的话,还反复催眠洗脑他‘不干净了’,下流地盯着他。”
“操!”越征狠狠咬住牙,这一瞬间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想弄死那个畜生,但他又没办法回到过去找到尹楼,他现在好想抱住尹楼说你不脏,好想说你没错……但他都做不了。
“这种被束缚、注射各种精神类药物、催眠洗脑、精神视觉语言猥|亵的日子,长达半年,”蒋听皓顿了顿,勉强压下心底的愤怒,继续说:“可笑的是,尹楼有次想办法甩开过医务人员,但他出不去,他只能偷电话,给他家里打过去求助,他爸居然不信,还主动给那个畜生打电话,让他把尹楼抓了回去。”
越征狠狠闭了闭眼睛。
“终于有一天,那畜生忍不住了,想对他下手,尹楼偷听到,当天晚上假装忽然猝死,趁护士不注意打昏了她,但他逃不出去,他只能躲。整个医院的人都在找他,他玩命儿在三个医生的围堵下抢了手机逃跑,躲进了一间浴室。这次他没打错,他打给了警察。”
“警察到了,畜生被逮捕,尹楼他爸什么处罚都没有,只是把他领回家,什么道歉的话都没说,反而和他说,这就是同性恋,你和那个畜生一样,你们都恶心,都脏。”
蒋听皓看着越征,“你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恨他妈妈吗?因为他妈从始至终都相信他爸,不敢反抗他爸,就因为懦弱,让她儿子在那种地狱一样的地方,生活了七个月零九天。”
越征狠狠捂住眼睛,牙齿轻颤,心脏传来的钝痛都不及对尹楼的心疼。
十六岁,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先后被父母背叛,被父亲的好友猥|亵,孤立无援,没有人能信任,没有人能救他,仿佛全世界都在放弃他……
蒋听皓看着窗外出现的月亮,轻声说:“那之后他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心理康复,他拒绝任何人触碰,抵触任何人送来的东西,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谁也不能进。心理医生也是医生,被他不要命地打伤了好几个,他爸还要收拾他,被他妈拦了下来,这女人总算后悔了,想尽办法把尹楼送出了尹家,在另一处生活,尹楼也终于自己慢慢走了出来。”
“也只是表面走出来了而已,我和三儿跟他从小在一起,那段时间他都不允许我们靠近,过了两年多,我们才能正常交流,他也变了,变得好像对谁都好但实际上看谁都脏的样子,他觉得所有感情都是他妈的放屁,信任感情就等于把自己流放,是生是死全由对方决定,这种事在他这,等于玩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