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就算被戳脊梁骨,被骂,不能再拍戏,从前所有的努力和积累全部都白费,我也要跟周铭远在一起。”
病房的门忽然开了,上午查房的医生和护士走了进来,冯一诺兄妹跟在后头,面色关切地看着医生去给冯之恒做检查。
护士调配着药物要给冯之恒打吊针,心脏外科的医生在询问并记录着冯之恒这一夜的各种状态,一群医护都围到了病床边开始忙忙碌碌。
冯一诺忐忑地看了周铭远一眼,后者的面容是一以贯之的平静,甚至对着他轻轻扬了下唇角。
余美兰在病床边抬起头,一眼就看到了他俩之间的这么个对视,不由自主地在心底无声叹了口气。
“周先生……周……”她纠结了一下称呼,最后还是用了最含糊不过的一个字去叫,“他来得这么早,应该还没吃早餐,诺诺,你替爸妈招待一下。”
冯一言的眼珠子转了转,看了看妈妈,又看了看淹没在医护中的爸爸,最后才看向了站在床尾的周铭远和冯一诺。
那两个人,一个长身玉立,另一个看上去明显憔悴,却在一瞬间仿佛被什么点亮了面容。
冯一诺睁大了眼睛看妈妈,余美兰的眼睛里既带着悲伤,又掺杂了仿佛不舍,种种情绪,复杂凌乱,就这么定定地看了自己孩子几秒,最终直接摆了摆手,什么都没再多说。
“去吧去吧。”
冯一言非常非常想知道方才病房里发生了什么,但她更挂念爸爸,于是只稍微纠结了一下下,就很恋恋不舍地看着哥哥带周铭远往病房外走去了。她帮着冯之恒挽起病号服的袖子,好让护士找到血管扎针,又找来个小垫枕放在扎好了留置针的手掌下头,细心又妥帖地安置了父亲。
最后才扭头看妈妈,脸上明显带着好奇,却什么都不敢多问。
余美兰看着医护忙碌完走了出去,女儿很贴心地照顾着父亲,心里既被安慰到了三分,又止不住心酸。这会儿看着冯一言明媚又无邪的面孔,半晌之后,终于把方才那道无声叹息给释放了出来。
“宝贝啊,不要学你哥,以后千万别这么吓爸爸妈妈……”
那个被自己母亲嫌弃了的始作俑者,在走出病房后的第一时间,就一把抓住了周铭远的手。他用的力气很大,导致向来最淡定稳重不过的周老板也被吓了一跳。
“铭远!”
冯一诺压低了声音,但这两个字里所暗含着的千言万语和心慌焦急,已经尽数写在了脸上。他一时不知该怎么问话,只能目不转睛地瞪着周铭远。后者反手握住了他的手,特别有安抚意味地拍了拍。
“没事,没事了。”
冯一诺有些不敢置信,但又全然信任地下意识点了点头。周铭远从来没骗过他,他说没事,那就肯定没事了。
可他还是想要一句准话的。
“真的吗……”
周铭远的唇角微微扬起来,如果这不是在医院渐渐热闹起来的走廊上,他会毫不迟疑地拥冯一诺入怀。
但周遭已经人来人往,周铭远方才就注意到这会儿已经到了上午的探视时间,非常细心地把冯一诺带到了相对不那么惹眼的角落,不过真的要搂搂抱抱还是太高调了。
所以他只是用最轻柔最清晰的声音回答了冯一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