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有事。”穆煦穿上外套,弯腰掖好被角,转身蹑手蹑脚走出房间。
四点,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穆煦开车驶入小区,看到停车位里一辆帕萨特格外霸道地大敞车门,池君韬躺在后排车位,露出一双脚。
穆煦将车停好,走到帕萨特旁,轻轻踢了池君韬一下。
池君韬没睡太沉,任谁躺车座上都不会睡得好,更何况池君韬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第一次受这待遇,他阴着脸坐起来,问穆煦:“你去哪了?”
“你去哪了?”穆煦原话还给池君韬。
“……”池君韬不说话,就差一分钟,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四楼,站定在门口,掏出手机翻找门禁密码,眼睁睁地看着时间从十一点整到十一点零一分。
密码锁发出一声嘲讽的短音,沉默地和池君韬大眼瞪小眼。
池君韬本想找个酒店,他又怕穆煦真的不让他回去住。穆煦这个人脾气古怪,捉摸不定,池君韬不得不收敛暴脾气,下楼坐在帕萨特里给穆煦发消息,等穆煦回来开门。
“等了多久?”穆煦问。
“昨晚到现在。”池君韬说。
穆煦皱眉,疑惑地扫了池君韬一眼:“你脑子坏掉了?不知道找个酒店吗?”
“你说迟到就永远别回来了。”池君韬说,“你说的。”
“我是说过。”穆煦说,“所以呢?”
“……”池君韬以前再怎么疯可还是个学生,没有社畜那么老油条,作为学生,听话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习惯,他被穆煦气得眼前发白脑袋发晕。
“看在你等我这么久的份儿上,给你一次机会。”穆煦见好就收,怕把池君韬年纪轻轻气成高血压,他说,“有时候,不是所有人都有第二次机会。”
池君韬觉得他意有所指,又听不出来指谁,便暗暗记在心里,他抿着唇,跟随穆煦走到四楼。穆煦掏出钥匙打开门,踏进玄关换鞋,池君韬小声问:“你去哪了?”
“朋友家。”穆煦说,“你呢?”
“酒吧。”池君韬说。
“回去睡觉吧,有事明天聊。”穆煦说。
池君韬踩着拖鞋朝卧室走去,穆煦叫住他:“君韬。”
第一次听到穆煦叫他的名字,那人声音温柔,听得人不知不觉心墙便塌了一角。
池君韬停下脚步,问:“怎么?”
穆煦声音含笑,戏谑极了:“害怕我不要你就直说,硬是等了这么久,你怎么这么乖啊。”
池君韬倒吸一口气,免得自己脑梗,他快步踏进房间,他果然就不该期待穆煦嘴巴里能蹦出什么安慰的话。
穆煦迈着轻快的步子走进主卧,换上睡衣,躺进羽绒被里,还是自己的床睡着舒服。
上午十点,穆煦收拾利索走出主卧,又一次在厨房发现池君韬。
“今天糟蹋了什么?”穆煦问。
“没糟蹋。”池君韬说,他打开煮锅,水里飘着两个荷包蛋,他说,“我做的。”语气隐隐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