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头永不停歇的母虎。
可她个人的爱好是什么,穆煦却答不上来。
他的印象里,穆白萤于他而言,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母亲角色,她更像一行标准、一杆旗帜、一个榜样。她总是皱眉,虽然不直接斥责穆煦,穆煦却能感觉到她不满意。
这让穆煦感到挫败,不断地琢磨怎么做到更好,进而愈发怀疑穆白萤是不是真的爱他。
“她什么都不缺。” 穆煦说。
“不缺归不缺,送还是要送。” 池君韬说,“她喜欢耳饰吗?我留意到太阳报上的那幅照片,她戴着造型独特的耳钉。”
穆煦看向池君韬,他的未婚夫观察力十分敏锐,且懂得如何爱人,他说:“是的,我妈十天半个月便会买回一副漂亮的耳饰。” 他坐进路虎的驾驶位,系上安全带,发动汽车,“她常驻伦敦,这次过年你应该见不到她。”
“现在的快递很方便。” 池君韬说,“斯宾塞总部大楼也是地标性建筑。”
“…… 问题是,” 穆煦眼中闪过一丝不确定,他说,“我妈还不知道咱们两人的事情。”
池君韬兴致勃勃挑选礼物的手停下来,他瞪大眼睛看向穆煦:“你没告诉你妈妈?”
“没来得及跟她讲。” 穆煦说。
“订婚宴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 池君韬说。
“我已经大半年没有跟我妈联系过了。” 穆煦解释道,“她连我离职的事情都不知道。” 他打一把方向盘,缓慢地驶出小区,路灯下一个人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你看那个人……”
“你别转移话题。” 池君韬仍沉浸在穆煦和他母亲的关系中,“她牵连你离职的唉。”
“是你爷爷牵连我离职的。” 穆煦说,他踩一脚刹车,路虎停在路边,他降下车窗,“路灯下站着的人,是不是你爸?”
“你妈要是不暴露,我爷爷怎么会有机会搞你。” 池君韬说,“什么我爸?”
“你好。” 穆煦说,“池先生。”
头发花白的池修文极好认,他看向穆煦,面子上颇挂不住,上次他大吼大叫把小两口轰出家门,这又上赶着找人家,池修文赧然道:“你好,君韬在车里吗?”
“他在。” 穆煦说,“您找他有事吗?”
“这个……” 池修文递给穆煦一个红包,“是给他的压岁钱,我走了。” 他转身快步离开,没有留给穆煦道谢的时间。
穆煦后仰身体让开视野,池君韬望着池修文消失在路口的背影,手心攥着红包,心中五味杂陈。
“咱们回家。” 穆煦重新发动汽车,“困死了。”
“是啊,困死了。” 池君韬把沉甸甸的红包揣进穆煦口袋。
“你是不是没地儿放,全给我兜里。” 穆煦说。
“现在谁还用现金啊。” 池君韬说,“到时候你存进银行转给我八成,留给你两成当跑腿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