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穆煦一刻不停地敲打高大宽阔的红色门板,昏暗的楼道里寂静无声,他尚是孩童身形,执着又快速地敲门。
门打开一条缝,没有人说话,小小的穆煦尝试着推开门,使了很大的力气却推不开,他贴近门板,眼睛透过缝隙往房间里看,他看到——
一个清瘦的男人坐在小马扎上,地毯上坐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小男孩拿起一块积木,男人指着积木对小男孩说话。
这分明是穆煦和暨钶的过去。
不知从哪来的穿堂风猛地关上门板,穆煦被揪着领子后退两步,他诧异地仰头,入眼是松了一口气的医生。
“吓死我了。” 明月锋的声音模模糊糊地传来,“他妈的吓死我了。”
“感觉怎么样?” 医生问,“能听见我说话吗?”
穆煦缓慢地眨了下眼睛,随着心脏逐渐恢复跳动,五感归位,酸痛的手臂、电击导致麻木的胸腔和沉重的头颅都告诉他,他的身体各个器官在几分钟前进行了一番大型罢工。
“走吧,回医院。” 医生说,“你们谁通知家属?”
“我。” 明月锋举手,“我跟他一起去。”
陈平彻将接满的水壶放在桌面的一角,刚放下便听到办公室门外一声巨响,他疑惑地打开门:“发生了什么事儿?”
池君韬匆匆忙忙跑出办公室,面沉如水站定在电梯前,他顾不上礼貌,在电梯开门的瞬间冲进去,并把其余想要上电梯的人挡在门外:“不好意思,坐下一趟吧,我有急事。”
二十六层到一层,四十二秒,池君韬几乎被自己焦急的心跳声吵死,他上下班靠穆煦接送,自己不开车,到这种时刻只能在路边扬招出租车。
救护车的速度风驰电掣,穆煦躺在急救担架上,感觉自己没死都要被颠吐了,他握紧扶手,看向明月锋。
“怎么了?” 明月锋的手还在抖,他问医生,“他现在能喝水吗?”
穆煦清了一下嗓子,说:“慢点,晕。”
医生见他精神头不错,居然能开口抱怨车速,便问:“你几天没睡觉?眼睛里的红血丝都汇成河了。”
穆煦闭上眼睛,拒绝回答问题。
明月锋说:“啊?你说你这两天结膜炎啊。”
穆煦觉得明月锋聒噪,他浑身没劲儿没办法让明月锋闭嘴,又听医生问明月锋:“你们做什么工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