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自己变成第二个池修文。
金红滚圆的太阳像颗冉冉升起的气球,清晨的鸟儿格外吵闹。池君韬的视线落在栅栏旁的一个小摊,摊主蹲下把气球的绳子系在砖头上。
“你醒了。” 护士站在床边,说,“没吃李医生开的药?”
“没有。” 穆煦说,“我想去卫生间,这些线是我自己拆掉还是你们拆?”
“我来。” 护士走到穆煦身边,动作麻利替他卸掉监测仪的线,问,“睡得怎么样?”
“挺好的。” 穆煦说,“没做梦。”
“去吧。” 护士说。
穆煦爱洁,病发后抢救过来浑身酸疼,入睡前没有洗澡洗脸刷牙,浑身的味道简直难以忍受,他进入卫生间待了足足一个小时才披着浴巾走出来。
池君韬坐在沙发里,手腕上绑着一根绳子,绳子牵着一颗红色气球,气球顶着天花板,随池君韬的动作晃来晃去。
“哪来的?” 穆煦问。
“买的,这屋子太白了。” 池君韬说,他走到穆煦身旁,低头将气球系在对方手上,“感觉怎么样?”
“我觉得我可以出院了。” 穆煦说,“可以吗?”
“不可以。” 池君韬说。
“……” 穆煦坐在床上,无聊地拽着绳子把气球抱进怀里,颇有些孩子气地说,“好吧。”
护士敲敲门,送来一份饭菜,说:“吃完饭去心理诊室,给您排的号是八点半到九点半。”
“好的,谢谢。” 穆煦拿起勺子,他问池君韬,“你吃早饭了吗?”
“吃过了。” 池君韬说,“我在楼下买的鸡蛋灌饼。”
“真好。” 穆煦看着盘子里的肉是肉、菜是菜,清淡到令人毫无食欲的模样,他小小地叹了口气,夹起一块花椰菜放进嘴里。
饭前护士抽走穆煦的一管血液做化验,池君韬说:“我跟陈总说了一下,这几天在医院办公。”
穆煦夹菜的筷子顿了顿,说:“你没必要在这陪我。”
“你管不着。” 池君韬说。
孩子越大越不好管,穆煦语气平淡地说:“你真是翅膀硬了。”
“是啊,你教的。” 池君韬说。
穆煦低头看手机,距离八点半还有一个小时,而他很有可能在未来半小时内被池大少气死。
一根拐杖探进房间,池琰晃晃悠悠地走进来:“听说你突发心脏病,我来看看你活着吗。”
“我还活着,让您失望了。” 穆煦说。
池琰走到沙发旁坐下,池君韬问:“就您一个人来的吗?”
“我遛弯。” 池琰说,“除了我还能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