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次我的体检结果显示各项指标正常,我不需要吃药。” 穆煦说,“这些药除了让我犯困,没有任何作用。”
“它们能让你不做噩梦。” 池君韬说,“这就是它最大的作用了!”
“那些不是噩梦。” 穆煦说,“那些梦是一种暗示。”
“解释给你的心脏听,看它接不接受。” 池君韬说。
“这里的心理医生根本没有用。” 穆煦说,“不是所有的心理疾病都能靠吃药解决,而我们都知道问题的根源在哪里。”
“我问我爷爷了。” 池君韬说,他拉过椅子坐下,疲惫地捏捏鼻梁,“他告诉我,你父亲发病那天,是楼下的邻居拨打了 120 叫来急救车,当时大家忙着救人没顾上你。你在小区旁边的公园被发现,你母亲找到你的时候,你完全拒绝说话。”
“当年打 120 的那名邻居搬去了海南,我找到她女儿的电话,她女儿告诉我,她去年癌症去世。” 池君韬说,“你觉得问题的根源找到了吗?”
穆煦半晌不说话,他拧开药瓶,倒出一粒,混着热水喝下去。池君韬面色复杂地走到他身旁,弯下腰右手撑着办公桌,关切地问:“你还好吧?”
“我不好。” 穆煦说,他旋转小药瓶看上面的注意事项,“今天下午开会的时候,我发现我的记忆力变差了,突然想不起来一些细节或者逻辑。”
“药物的副作用。” 池君韬说,他伸手摸摸穆煦的脸庞。
“目前是中国区发展的关键时期,我不能拖后腿。” 穆煦放下药瓶,看向池君韬,“你明白我的感受。”
池君韬不说话,穆煦说:“一旦中国区走上正轨,公司在明月锋手下平稳运行后,我会积极配合治疗。” 他握住池君韬的手晃了晃,“除了药物,早起早睡按时吃饭之类的,我都听你安排。”
明知道穆煦这番话不靠谱,池君韬还是被对方难得的撒娇哄得心软,他深吸一口气,拽住岌岌可危的理智,狠心拒绝道:“这件事我说了不算。”
“谁说了算?” 穆煦问。
“医生。” 池君韬说,“下次体检的时候,我问一下医生能不能停药,医生觉得可以的话,我没有意见。”
穆煦失落地垂下眼睛,池君韬单膝跪地,双臂叠放在穆煦的膝盖,仰头与他对视:“阿煦,我看了你的心理诊疗报告,轻度抑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