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君韬笑了一下,黑棕色的眼珠平静无波,他低头抿一口醇厚的酒液,浓密的睫毛掩盖思索的情绪,抬头时又是行迹潇洒玩世不恭的豪门大少,他说:“好啊。”
“嗐,就是嘛。” 齐焱说,“装了一年多的痴情,该换新人设了。”
池君韬招呼酒保再倒一轮酒,他说:“你堂弟长得好看吗?”
“他性格比较内向,不怎么说话。” 齐焱说,“哎,这点跟穆总有点像。”
“没人像他。” 池君韬说。
“长相嘛……” 齐焱想了想说,“白净,个子小,一米七出头,戴眼镜。”
“你这等于没形容。” 池君韬说。
“我给你约个时间,后天晚上,你下班后见一见。” 齐焱说,“我听说下周二陈总又要上门谈合作,你好好表现。”
“你堂弟多大岁数?” 池君韬说,“年纪太小我下不去手。”
“二十二。” 齐焱说,“今年夏天大学毕业。”
池君韬一口一口抿着酒,颇有些举棋不定的意思。
齐焱说:“不成就不成呗,你怕我堂弟纠缠你吗?”
“有点。” 池君韬说。
“…… 自恋狂。” 齐焱翻个白眼。
第四轮酒上来,池君韬感到理智的防线出现裂纹,他放下酒杯,说:“我回家了,明天还要上班。”
“这才几点。” 齐焱说,“急啥。”
“我十一点前必须到家。” 池君韬站起身,“我走了。”
“谁给你定的规矩?” 齐焱纳闷,“家里又没人,回去干嘛。”
池君韬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齐焱追上来问:“等下等下,你啥时候和我堂弟见面啊?”
“看你安排。” 池君韬说,“我都行。” 他踏出酒吧,站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拉开车门坐进后排,“书香园。”
齐焱茫然地看着出租车离开,小声嘀咕一句:“神经病。”
池君韬双眼空荡地看着车窗外掠过的繁华夜景,不知为什么突然痛哭出声,止不住的抽泣,他咬紧牙关,双手捂住眼睛,肩膀耸动,发出压抑的呜咽声。
司机放慢了行驶的速度,抽一张纸巾递给池君韬,没有发问,也没有开口劝导,只是摁开电台,车内回荡着安静的纯音乐。池君韬降下车窗,揉揉眼睛,他困倦又难过。在酒精的催化作用下,情绪格外敏感脆弱,他深吸一口气,双手交握,却因为没有佩戴戒指而更加心情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