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鹿洺摇头。
温斯沅眼底浮上一抹笑意,他抬手揉了揉吴鹿洺的头发。
“一样的道理,就算你早上真的当着我的面把岑惜文扔进了湖里,也不会影响我觉得你聪明细致善良。你坚持认为你阴险虚伪睚眦必报,我也坚持认为我在感情里是个利己化的卑劣者,但我们的坚持认为都并不会对对方的认知产生影响,所以我们没什么不同。”
“吴鹿洺,我们是一样的,都只是复杂又普通的人而已。”
——相信我的辨别能力,你不是怪物。
——我们是一样的,都只是复杂又普通的人而已。
吴鹿洺深吸了一口气,但仍然没抑制住逐渐湿润的眼眶。
他垂下眼眸,像个被丢在十字路口不知道该怎么走的小孩般,安静了好久,才终于耗尽力气般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你早上为什么……不让我去救那个小女孩?”
他问完话也没有抬头看温斯沅,继续沉默地低着头。
温斯沅的回答声没有马上响起,倒是原本搭在他脑袋上的手慢慢往下移,而后精准地贴到了他脑后的伤疤上。
“只是普通的下雨天都会头疼,这么冷的天气泡了水,又没办法马上弄干头发,你能保证你头疼的情况不会恶化?”
温斯沅贴在他伤疤上的手很轻,但吴鹿洺却觉得从那伤疤泛出一阵有些惹人忍不住轻颤的麻。
他还是没敢抬头看温斯沅,最后只是氲着嗓子说:“只是因为这个?”
温斯沅这次沉默了好一会。
不过他最后还是回答了,只是放轻了声音:“你说过,你想有个能保护弟弟妹妹的哥哥。”
洁白的床单上倏地舒润了一片。
“你不是记性不好吗?”
温斯沅认真纠正:“我的记性很好,只是不记无用信息,你可以随意抽问我我们所有相处过程中的任何细节。”
他纠正完,见吴鹿洺低着头一时半会还不见有抬起来的意思,原本落在吴鹿洺脑后的手又慢慢往前,最后贴到了吴鹿洺脸侧。
就在他要将吴鹿洺的脸托起时,吴鹿洺忽然抬起一只手按在了他的手腕上。
而后青年明显压抑的声音再次响起:“沅哥,如果我说我真的曾经非常非常讨厌过岑惜文今天说的那个人,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讨厌到……觉得他死了也不错,你还是觉得我会救那个小女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