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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题就这么拐到了考试成绩上,聊了半个多小时,黑崽把能交代的都交代了。

    他坐得板板正正,总有种期末考试结束,各科全军覆没后,被爹妈揪住问成绩的胆战心惊。

    紧张完,黑崽的胆量恢复常态,他挺可怜地四下张望,“陆老师,我渴了,有水吗?”

    陆南川很少照顾人,没经验,在这方面是个生手。现在让顾玉琢一问才意识到,他方才只给自己弄了口水,完全没考虑到床上躺着的也是个人,且还暂时是个病人,又在当英雄前还嗑了一大盆麻小,想不渴都难。

    真的没意识到。

    陆南川突然发觉自己在这方面的缺陷,可能在与人发展进一步的亲密关系时会很致命。

    但他没表现出什么,只是转身去给顾玉琢拿了瓶矿泉水,并拧开了。

    而拧开这个细节,让他对自己又有了一些微妙的信心。

    沁凉的水下肚,黑崽整个人都精神点了。边喝着,边听陆南川发问:“为什么要保护我?一旦有个万一,你可能命都没了。为了一个刚认识的人,值得吗?”

    这才是他憋了一晚上的话。

    顾玉琢半张着嘴,嘴唇湿漉漉的,“啊”了一声。

    人下意识的动作哪能顾虑那么多,就比如碰上有人落水,想得多的指定不会是那个跳下水救人的英雄。

    善良、正义、勇气,不是所有人都能在这些品质的驱使下去直面危险的。

    “值得不值得……我当时没想,现在也想不了。”顾玉琢把水瓶子给拧上了,他看着陆南川,眼睛里的情绪很干净,“陆老师,我虽然不爱管闲事,但危险当前,能出手相救的时候肯定不怂,这跟认识多长时间没关系,陌生人也一样。这事儿吧,你千万别有负担,拍摄时候别给我放水,还是得严格要求。”

    说不上是松了口气还是突如其来的失望,让陆南川叹了声。

    “想多了。”他说,“见义勇为跟业务能力不行是两码事。”

    顾玉琢眨巴眨巴眼,傻笑两声,道:“我睡醒了陆老师,咱回去吧?”

    真要一大早回酒店,估计又是长枪短炮地怼着脸,不如半夜三更悄没声地回。

    陆南川问:“你头不疼了?”

    “疼,”顾玉琢轻轻碰自己后脑勺,“但也不是特别疼,不摸就不疼。”

    行,还挺坚强。

    袁茂从半梦半醒的状态里被喊起来,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先去看手机,见上面什么消息都没有,三魂七魄才归位。

    他看看顾玉琢红肿的后脑勺,怪心疼的,也没多说,先下楼开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