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小顾,来来,跟哥喝一杯嘛。”
段骁也不知道怎么喝的,舌头都大了,一看见顾玉琢,跟打了鸡血一样摇起他的手,平时伪装道士的仙风道骨全都喂了狗。
手里被塞了酒杯,顾玉琢眼神还是不经意往门那边瞟了下——
看着挺生气的,是出什么事了?
什么事也没出,陆南川只是出去接个电话。
只是打电话这个人挺烦,是他爸。
陆广华这个人要找别人看不看时间场合是分人的,如果通话对象是合作伙伴,是能给他带来利益的人,他就会三思而后行,但如果这人是他儿子,凌晨打电话也不是稀奇事。
陆广华说:“上次跟你提的事儿考虑怎么样了?”
陆南川站在空荡的安全楼梯上,声音都带着回响:“不去。”
“明年院线排期挺紧张,好档期根本挤不进。”陆广华话音一转,说别的了,“你这带点悬疑色彩的文艺片,靠那几个让人都不好意思张嘴的人脉,能帮你排到年节假期里去吗?”
陆南川眉峰一抬,笑了:“你要拿排期换这么个小事?”
陆广华也跟着笑起来:“我思来想去,我儿子要的不就是这点儿东西么。给你投钱的几位是新贵没错,可这新贵啊,除了‘贵’它不是还占了个‘新’字么,能量上,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行,成交。”陆南川说,“别想着拿五一、端午来糊弄我,国庆、贺岁,你自己挑。我是没本事挤进好档期,但搞砸一个雕塑展,一点也不难。”
陆广华啧了声:“还是这么幼稚。”
挂断电话,陆南川很缓慢地吁了口气。
从楼梯间的窗户看出去,他发现窗外地面上湿了一片。
落雪了,细小的雪粒纷扬而下。
可惜地面温度高,存不住雪,沾在地面上迅速就化了。
一天一地,能打着旋儿飞的时候洁白无瑕,有所依傍时反而和泥污混为一谈。
顾玉琢喝的有点多了。
都怪段骁这个神经病。
姓段的说他失恋了,谈了三个月的女朋友忽然要参加骑行队伍,跟着一帮人往川藏线上去了。临走前给他来了个电话,说两人不合适,三观不和,好聚好散吧。
作为一个创作者,段骁觉得自己情感过于丰沛,所以受的伤也就格外深。
他和黑崽一杯又一杯,等回过神,一瓶白的就剩点儿底了。
陆南川回到包间,看见的就是这么个豪爽场景,想说让他少喝两杯已经来不及了。
散场时候,段骁是让人扛回去的。顾玉琢也没比他好多少,整个人搭在陆南川肩上,浑身酒气地念叨陆老师陆老师,咱俩再续一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