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崽抱个靠垫,看上去挺萎靡。
陆南川问他还疼不疼,发不发烧,他说不疼也不烧,就是没劲。然后陆南川就看看他,说那行,既然你不难受了,那我们说点别的事。
于是他问:“杀青之后一次电话也没打过来,怎么,躲着我?”
“啊……”黑崽保持着僵硬而萎靡的姿势,迟钝的大脑被迫转了会儿,结果白转,没答案。
过了那么一会儿,陆南川非常轻松地换了个话题:“你知道我喜欢男人吗?”
顾玉琢眼眶都撑开了一圈,嘴半张着,舌头藏在后面,不肯发挥作用。
“你亲完就跑这种行为,对我来说等于占了便宜又不想负责,很渣。”陆南川的手臂自然地搭在沙发背上,那股辛辣的玫瑰香开始往顾玉琢鼻子里钻,迷惑人似的,让他禁不住又嗅了嗅。
“我等了你半个月给我一个解释,却什么都没等来。”陆南川又近了几分,神色很有些委屈,“能给我个说法么……别让我这么伤心了。”
我是个渣男。
黑崽想。
我怎么会是个渣男?
的确,亲完就跑这种行为非常恶劣,等同于流氓。
可是……
“什么说法?”顾玉琢真诚发问。
然后,接下来,他就发现陆南川的眼眶红了。
立马就给吓结巴了:“陆陆、陆老师,我、我没明白呐,你是不是叫我给你道歉?还是从此老死不相往来了?”
陆南川垂了下眼,很快地手托住了他下巴颏,虚虚地,扣着,说:“哦,原来你是想老死不相往来了。”
“不是,我不是,我……”顾玉琢认真地跟他对视,那么漂亮的一双眼睛,现在里面盛着隐约的亮,大概是没涌出来的泪。
心尖上有块儿怕疼的软肉突然让什么给揪了一下,滋啦啦地疼起来。
“我可能是喜欢你,陆老师。”他脱口而出,说完,又觉得不可思议,愣在沙发的角落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扣着下巴的手猛地一用力,没等他痛呼出声,那一丁点的不适就被淹没在了柔软的嘴唇间。
黑崽没跟人正经接过吻,演戏时候都是点到即止,真正动情的亲吻是什么样的,他从不知道。
那是一种挺新奇的体验。
嘴唇被人触碰,又湿又热,带着一点玫瑰香。舌尖触碰到唇缝时,他有些瑟缩和颤抖,却又舍不得躲开。
呼吸开始变得很混乱,甚至缺氧。
陆南川的吻和他给人的初印象一样,不急躁,和风细雨,可藏在表象下的攻击性又时不时露头,要把每一处都占领,染上他的气息。
……
顾玉琢仰靠在沙发上,肚子上还压着一只软垫。
他大口地攫取氧气,脸闷得通红,手还紧紧地攥着垫子。
陆南川单膝跪在沙发上,一手撑在他脑后,自上而下地看着他,问:“这次要负责吗?”
“负。”顾玉琢喘匀气,知道该怎么发言了,他说,“可是要负的话……那我好像得是你男朋友了,陆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