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视线时,余光瞥见一道与众不同的身影,在人群中尤为扎眼。
再伸脖定睛一瞧,果然是他。
啧,这该死的好视力。
也许是巧合也许不是,陆南川的电话在这时候响起。
骆岑在那边说:“南川,你是不是在霄阳路附近?我刚出商场看见你车了。”
陆南川放下筷子,下意识转头看出去:“在,怎么?”
“干妈上次说的那款包我帮她买到了。”他的声音伴着街面的喧嚣,仍旧清晰,“但我明儿要去外地演出,大概三四天。不如你代劳吧,帮我送过去。”
陆南川手指轻搓着桌沿儿,“我在泼辣水煮鱼,你过来吧。”
挂断电话,他看看嘴角沾辣油的黑崽,拿张纸巾帮他揩掉了,说:“骆岑要来,一会儿介绍你们认识。”
顾玉琢心里一阵噼里啪啦,说不上什么感受,只是情绪掉下去,点点头,应了一声“好”。
对面本来胃口好得能干三碗饭的崽忽然一下秀气了,筷尖悬在鱼片上,最后夹走了一块藕,没滋没味地吃了。
陆南川想说点什么,又似乎不合时宜,终究没开口,只给顾玉琢续了一大杯冰可乐。
没五分钟,骆岑就到了。
他手里拎着购物袋,挺大一只,过来交给陆南川,同时和顾玉琢打招呼,说下午在泳池碰上没能认识一下,怪遗憾的,没想到又在这遇到了,真是缘分。我是骆岑,你好啊小顾。
顾玉琢从小到大也没接触过少年时的“天才”,成年后的“大师”,一时紧张起来,把手握过去,介绍自己姓顾,叫玉琢。
——如同说了一句废话。
顾玉琢略显尴尬,骆岑眼睛里却弯出一抹笑,挺和善。
他放松下来,招呼骆岑落座。
“能坐吗?”骆岑这一问却是冲着陆南川的。
顾玉琢直不楞登地看着他,心说:“啥意思?陆老师还能连口饭都舍不得给你吃?”
陆南川正用方巾擦手,闻言便笑了:“有什么不能呢,礼都收了哪能连口饭都不让吃。”
看看,本聪明豆说什么来着。
这就叫默契。
方才内心活动异常丰富的人这会儿脑瓜子正常了,一抬手叫来服务员,重新点菜。
发小碰上发小,没有哪个会不揭老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