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时熙捧着贺逾递给自己的玻璃杯,手指轻轻摩挲杯壁,“东西我给你们了,剩下的事……贺哥,汪先生,拜托你们了。”
”放心,我会安排好。”汪寒文对他比了个OK的手势。
三人具体商量了下该如何操作,汪寒文就出去着手准备了。
房间里只剩下了洛时熙跟贺逾。
洛时熙咬了下唇,露出个极小的微笑来,“谢谢你们。”
贺逾看着他的脸,抿着唇,“不想笑可以不笑。我没记得我工作室,还有让人强行卖笑的条款。”
洛时熙嘴角落下了去,他真的没力气笑了。
看着落地窗外的霓虹灯,洛时熙轻声感叹,“外面好漂亮啊。”
从贺逾的房间,能看到全s市最豪华的夜景。
即便是凌晨三点,仍旧是车流如昼。
贺逾从玻璃窗上看到了洛时熙此时的脸。
洛时熙今年刚刚成年,他从18岁,正是无忧无虑的年纪。
但是他却遭遇了家庭剧变,从云端跌落泥潭。
却仍旧能自己的初心,看过了世上最污脏的一面,却能够不被影响,不失去生活的热情。
这才是最难得的。
洛时熙偏头,从窗外收回自己的视线,看向身后的贺逾,笑着说:“其实,我早就接受我家破产的事实了。这四年来,刚开始也是难受的,我跟着我妈一个个去求人,求人帮忙、借钱,但是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碳一个没有。我还记得有个之前一直巴结我家的叔叔,我们去找他,连门都没进去。”
或许是想起了很多不好的回忆,洛时熙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出神。
贺逾安静的坐在他身边,听他倾诉。
“我妈长得很漂亮,贺哥你看我就能看出来,不是我自夸哦,我还是蛮好看的,”他说着,对贺逾笑了下,”我妈更好看,我爸又爱她,连家务都舍不得让她做。我小时候最喜欢我妈去开家长会,因为大家都会夸我妈妈好看,我觉得倍有面子。”
“只不过后来,我妈要操持家务,要照顾我,还要打好几份工,人慢慢地就不行了 。经常生病,咳嗽一直好不了。她过世之前的几个月,瘦得只剩一把骨头,我现在都还记得她的脸。”洛时熙轻轻抚着玻璃,声音瞬间哽咽,他转头看向贺逾。
“你知道吗?我现在都还记得,我在她脸上,看到了皮下完整的头骨。”
贺逾犹豫了一秒,第一次抱住他,拍着他的后背,“好了,别想了,别说这些了。”
“我想说,”洛时熙没有反抗,他或许也想要一个支撑,静静地将下巴搁在贺逾的肩上,“一个人怎么能瘦到这种地步呢?一点肉都没了……一点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