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儿看起来有些面如死灰,她没说话,背好放金子的包被父亲推着走向古堡的小门。
她渴望着外面的世界,每天都想着可以离开“笼子”去外面看看,只是当她终于等到这一天后,却是永别。
她父亲站在古堡的顶楼看着她,手里拿着一只新买的手电不停地挥动着宛如灯塔。她怕黑,尤其是在这一刻。
突然一声枪响,古堡顶层的“灯塔”光线转了个弯消失在了黑夜里。周围的草丛灌木响起了不小的动静,几十人穿着军装向古堡奔袭。
黑暗中,那孩儿强行捂嘴生怕自己叫出来,她一眼便看到了那个人群中的少年。钢琴师告诉他,他的名字叫火焰,她怎么就忘了,守卫着这座城市的军队也叫这个名字。
脱下西装穿上军装的钢琴师意气风发眼神狠戾,她轻笑,放在门锁上的手抽回,转身向古堡的琴房跑去。
一个星期前,古堡里还有许多护卫着他父亲的保镖,生逢乱世,大家为了活命走的走散的散。有些想留下来的,也被他父亲给了工钱打发了。如今这座古堡除了她父亲跟她,也不对,现在只剩她一人了。
她拿过客厅餐桌上的油灯,喘着气跑回琴房,而后蹲下身从钢琴的底部把那份藏好的琴谱拿了出来。
城堡的大门被撞开,她提着油灯往楼梯上跑。她冲进自己的房间,吃力地把书桌搬到门后抵着。
门外的走廊里响起一阵枪声,火焰的声音在城堡里显得尤为响亮,熟练地指挥着众人房子里的路线。
“往右走,那里有楼梯可以通往楼顶。保姆跑了,那个女孩儿不知道还在不在,四处找找,地底下还有一间酒窖。”
女孩儿紧捏着手里的琴谱,她翻出一把剪刀,又搬过一张凳子放在角落里,而后站在凳子上用剪刀按着墙砖的缝隙划开。
“这扇门打不开,里面好像有东西抵着。”
“多叫两个人过来,汉奸的女儿应该就在里面!”
房门的锁头被子弹打穿,军人们用枪柄把锁的位置砸出了一块洞。
紧张害怕之余,放在凳子边上的油灯被女孩儿踢翻。油灯的灯罩破了,火势顺着打翻的油渍瞬间点着了房间的地毯。
女孩儿抹了把眼泪,凿开的墙砖后面是一只保险箱。她手指发颤的打开,里面很空荡只有一只女人戴的戒指。她把塞满金条的背包跟琴谱快速地塞了进去,而后拿过一支胶水重新把墙砖糊上。
“好大的烟,里面是起火了吗?”
她听到火焰在说话,她看到大火后被踹开的房门。忽然间,她好像不那么害怕了。戒指代表妈妈,金子代表爸爸,琴谱……代表了她自己,他们一家人,会在那只保险箱里永远地生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