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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包里拿了一个新的口罩给谢栖眠:“戴上吧。”

    “不想掏手出来。”谢栖眠躲开,说,“才刚揣热。”

    包装都拆了,不戴就尬在空气里,江野反手掌着口罩,往谢栖眠脸上轻轻一扣:“不要浪费钱。”

    谢栖眠被口罩捂住眼鼻口,唯一露出的唇勾了勾,仰着头不动了,就让口罩那么盖在脸上。

    “那你就在这里吹风吧。”江野不管他,从他旁边走开。

    谢栖眠摘了口罩下来戴好,追在他身后:“明天想不想出去逛逛?”

    江野放缓脚步,等他追上来了才问:“在重庆?”

    谢栖眠:“嗯,或者去成都也可以。”他慢步往前走,“家里人不催你回家过年吧?”

    “不是年三十就行。”远处梁年还在和欧小典极限拉扯,扒着车门不肯上车,江野嫌弃道,“不会和梁年一起去吧?”

    谢栖眠低头笑了,地面上人影成双,他走快两步踩住江野的影子,面对着他倒着走。

    “幼稚。”江野说。

    谢栖眠停下脚步,离江野越来越近,快只有一米距离的时候,江野也停下来。

    山城的寒气好像沉下来了,落在呼吸之间,谢栖眠对着他笑,声音像寒夜里一块热水晶:“就你和我的话,去吗?”

    江野垂在身侧的手抖了一下,极快地挪开眼,不敢和他对视。

    “去吧。”谢栖眠走到他面前,再次邀请他。

    江野将手放进裤兜,说:“随便。”

    “那明天去玩吧,机票改到年二九。”

    江野对城市没什么大的感觉,远处冬夜里沉重的雾更让人觉得懒洋洋,但霓虹灯光中晶亮的双瞳望着自己,江野只觉得——

    我得答应他。

    如此神志不清。

    是夜。

    谢栖眠枕旁的手机重复亮了四次,无人应答。

    凌晨三点十七分,谢栖眠和江野房间的门被咚咚咚敲响。

    先醒的是谢栖眠,他撑起上身,在黑暗中迷茫地确认了是自己房间的门,等到江野也醒来,有些烦躁地问:“谁在敲门?”时,谢栖眠才掀开被子。

    见他在黑暗里摸索拖鞋,江野随手扭开壁灯,说:“我去。”

    “别直接开门,先看一下猫眼。”谢栖眠说。

    江野被吵醒已经很不高兴了,倒抓了一把头发,隔着门警告:“他妈最好不是什么私生粉……”

    广角猫眼里是原就圆润如今更显肥壮的欧小典,江野一把拉开门,没好脸地问:“知道现在几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