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之后,江野见过的所有谢栖眠,都如那天镜头前一样,自信、游刃有余、胜券在握,是一个非常合格的前辈。
这是江野第一次见谢栖眠脆弱的样子,除夕一个人住在空荡荡的基地里,不知天昏地暗地睡一天,吃一碗泡面,糟糕地度过胃疼的一晚上。
江野不知道如果今天自己没有过来,谢栖眠要怎么办。
“你在这里坐好。”江野抿了抿唇,捏了捏拳,然后松开,一把握住谢栖眠的手腕,“等我过来。”
只是一握,江野逃跑似的走向饮水机,到打水时才悄悄看了一眼谢栖眠的背影。
他歪在公共区域的椅子上,被大号羽绒服包裹起来,像个小朋友,让江野想起刚才背他的感觉。
轻轻的,但是很柔软。
回来时正好叫到谢栖眠的号,江野扶着谢栖眠进去问诊。
“急性肠胃炎,吊瓶水,然后回家休息,这两天清淡饮食,正常吃药,规律作息,还有不适的话一定要来医院。”医生飞快开了单,“一楼缴费,下一位。”
他们俩就这么被送出了诊室,谢栖眠失笑:“看来今晚像我这样的患者不少,医生都看病看麻木了。”
“没听那个阿姨说,她是吃多了山珍海味才来医院的,你一个吃泡面的也来,想想都亏本。”江野扶着他回去坐好,“我去缴费,你就在这里坐着。”
谢栖眠朝他乖巧地眨了眨眼睛。
江野走开,阿姨又笑嘻嘻地凑过来问:“去缴费的是你哥哥吗?”
“啊?”谢栖眠愣了下,搓着保温瓶,笑道,“是吧。”
“你们家基因真好,兄弟俩都长这么帅。”阿姨问,“你还在读高中吧?”
约是自己这幅乱糟糟的样子和江野的穿戴整齐比起来,更像个会生病的弟弟,让阿姨有了这样的错觉。
谢栖眠摇头:“我毕业了。”
“你就毕业了?”阿姨努着唇,唉哟一声,“不像啊,那你毕业了,你哥哥肯定读大学了吧?”
“啊……是,读大一了。”谢栖眠说。
阿姨聊起来了:“那有没有女朋友啊?我女儿今年也读大学呢,就在北京,她给我拿衣服去了,马上回来,一会儿可以互相认识一下。”
谢栖眠越过阿姨肩头,看后面的江野:“他过来了,你问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