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桐只得答道:“能是能,毕竟功能已经完全恢复了。但是你要是真想回队里,战场上子弹不长眼,万一又打着旧伤处——” 他还是决定把话说得重些,让盛绥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你的右半边可就废了!”
“嗯。” 盛绥点点头,算是知道了。
“你别光嗯,听进去了么?你这肩伤不是小事,就算恢复了也不可能一劳永逸!” 陆桐着急。
“听到了。”
“敷衍。” 遇见这么有主意的病人,陆桐无奈极了,“你想加紧康复训练早日归队,我理解,但我真的不建议。”
陆桐学医时就涉猎广泛,又因为交情对盛绥的动向很关注,所以分析起来如数家珍:
“先不提归队要重新考核、分配的问题,就说你都离开两年了,回去还能适应吗?怎么跟人家解释退伍前受的伤?
“再说,盛权那边能善罢甘休吗?你哥在战场上没了,盛家就剩你这么一个孩子,他怎么可能放你走?
“还有啊,你要是真归队了,船公司怎么办?桐油厂怎么办?这可都是实业命脉,你爹跟 X 国联会盯着呢,你打算拱手让人?”
盛绥被这一连串问题砸得头疼:“你业务范围还挺广。”
“我这不是担心嘛!” 陆桐提高了声音。
盛绥站起身,拍了拍围巾上的落灰,“谢谢陆医生。我自己心里有数。”
“你…… 唉,算了。” 陆桐只好打住,送他到门口,“对了,你这周末有空吗?医院发了两张周老板的戏票,要不要一块儿去?”
“不了,谢谢。” 盛绥意味深长地说,“我怕惹人误会。”
陆桐以为他在担心那些捕风捉影的小报,理所当然地替他说话:“嗐,不就是票友嘛!能有啥误会?”
“还是算了,” 盛绥说这话时眼神都柔和下来,“家里小孩可能会生气。”
另一边,家里小孩早早地出门上班,跟室友盘问办公桌上突然多出来的单子。
“关于毕业生离寝时限的通知?” 季维知对着光,念出通知单上的说明,“请所有毕业生于本周末前全部搬出……”
温绍祺懒洋洋地打哈欠:“嗯,昨晚发的。你不在,我就给你带单位来了——欸我说,你昨儿去哪浪了?”
季维知不答反问:“意思是咱不能再住学校宿舍了?”
“是啊。其实学校挺够意思了,给咱延了这么久,既有缓冲期,还不查咱寝——” 温绍祺没被带进沟里,“所以,你昨儿到底上哪去了?”
“…… 加班,被雨雪困住了。” 季维知想,自己也不算扯谎,护送重点企业家回家,勉强算加班吧。
温绍祺一脸 “你看我像傻子吗” 的表情,懒得再追问:“哦。”
不管他信不信,季维知反正是说服了自己,很快开始考虑另一个小麻烦:“唉,今年形势特殊,局里估计不会安排住宿。”
温绍祺欠揍地提醒:“嗯,而且最近涌来的外地人特别多,短时间内很难找空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