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孺子可教。” 季维知拿腔拿调地说,丝毫不觉得自己这蹬鼻子上脸的语气对年长者来说合不合适。
盛绥倒是很受用他这副样子,装做思考很久,说:“后天有参加银钱两业的酒会,我是顾问,必须得到场的。”
“啊?去呗。” 季维知迷惑,这些事跟自己又没关系,盛绥之前从来不把生意带回家里来说,“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报备。” 盛绥说。
季维知的脸色刷地红起来。
“你不是要教我么,不得陪学生做做‘练习’?” 怕自己逗得太狠,盛绥欲盖弥彰地补充道,“我学得可还快,季老师?”
眉目含情,神色如水,金色的眼镜链和琥珀色的眸子无不令人心动。最惑人的是嗓音,低沉而温柔,跟金石似的,在季维知心脏上共振了一下又一下。
一句 “老师” 叫得惹年轻人竟然有点腿软。
季维知未雨绸缪地担心起日后,这要是真在一起了,自己真能顶得住么?
好像想得太远了点。
季维知赶紧收回思绪,故作矜持:“还行吧,给你九十分。”
“九十?那就是还差了点。” 盛绥对自己高标准严要求,好学善问,此刻也不例外,“给个准话,怎么样才能拿到满分呢,季老师?”
“你...... 别这么叫我。” 季维知真有点受不住。
盛绥果真不再说话。
然而真没人陪自己聊天季维知又有点落寞,气呼呼地说:“哎,你怎么真不出声了,想不想追人了你?”
盛绥像学生似的规规矩矩举手答:“我只是在思考该怎么称呼你。你不喜欢我叫你‘老师’,但总不能还跟原先一样喊。”——那样就好像俩人关系从没转变似的。
意识到盛绥接下来要说什么,季维知先做好心理建设,劝自己等会别绷不住,“咳,你慢慢想吧。”
“不让叫老师,那就...... 维知?” 盛绥边想边问:“小季?季少校?季长官?”
一连说了几个称呼,季维知都断然摇头。没特色,一点都不亲昵,不喜欢。
盛绥说着,忽然顿住,欺身靠近季维知,却什么都没做,只是替他把外衣拢实了些。后者被逼得直往后仰,脊背紧紧贴在沙发上。
“都不喜欢?那——” 盛绥枕着沙发背,低头看他,“以后叫你知知,好不好?”
季维知有一瞬的恍惚,耳边尽是柔风穿林似的回声。
知知,小知知。
老男人可真肉麻,可是...... 好喜欢啊。
年轻人笑得见牙不见眼,没出息地频频点头,跟小鸡啄米似的,“你再叫一遍。”
盛绥也心情好,凑到他脸边,轻轻问:“知知,爱不爱看卓别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