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什么?” 黑暗中,盛绥忽然开口。
季维知尴尬地笑:“你也醒着啊?”
盛绥可算逮着机会损人了,沉沉地拿季维知原话损他:“从前还知道抱着我,怎么今儿亲完就想躲。”
季维知臊得慌,咳了两声:“可能,跟你刚刚不理我的原因一样吧。”
小孩难得开窍。盛绥刨根问底:“是么,那你说说看,我为什么不理你?”
季维知意识到自己被调戏了,更挂不住脸,被子一卷翻过身睡了,“还用说?自个儿低头看看你那边被子翘多高吧。”
于是俩人都不敢再开口,再说下去指不定要闹出什么不得体的事情。
这一夜就这么别扭又甜蜜地过去。
换谁经历这么一大遭事都得缓个好一阵,好在季维知只是在盛绥这有些闹腾,出了门还挺能扛事儿。
第二天一大早,季维知就跑到局里做准备。
时间紧任务重,就算暗恋成真心里美,季维知也不敢在盛绥这太耽误时间。
盛绥久违地轻松,很久没有过囫囵觉,昨儿却睡得很香。
季维知出门时刻意放轻了脚步,还准备好一桌的早点,放到壁炉旁边怕凉了。
盛绥坐在桌边吃着早餐,忽然觉得不真实。这样的日子似乎过了很久,可今儿明明是他们确定关系的第一天。一切都像习惯,早就刻在骨子里,却每每都有新的惊喜。
军爷走时换下来的衣服还堆在那,盛绥便帮忙捡起来,挂好。
失去衣服的遮挡,沙发上陡然出现一块羊脂白玉。定睛一看,玉边还留着纸条,写着,[生日快乐]。
心脏不可抑制地乱跳。
——前几天年轻人日日出去,忙活大半天,就是在做这个生日礼物。
玉佩纯白无暇,已经被掌心捂得温热,是竹枝形状,周遭通透干净、一尘不染。手艺粗糙,却看得出下了不少工夫。
翻过面,底部刻着五个字:
[寥寥寻山海]
小时候季维知曾问他,为什么取 “寻山” 这个表字。他说的是,寻山川万里,愿寂寥独行。
好在盛绥还算幸运。先是有季让探路,后来又有了季维知。这条路,他从没孤独过。
盛绥小心把玉用串好穗,挂在离心脏最近的位置。
背面似乎也有凹凸不平的触感。他翻过面,发现竹子上还有行蝇头小楷。
他翻出凸透镜,擦着白玉痕,对着玉身寻找。
看到放大后的光景,盛绥摘下眼镜揉了揉湿润的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