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维知哪好意思回,憋着气骂回去:“最老不正经的就是你,二爷肯定是跟你学坏的。”
季维知一边这么说,一边在独处时写了满纸的荤话,准备寄到云城。
那些话他自己写完都要皱眉:怎么三四页的纸里,全是*来*去?一句能上台面的都没有。
为了让这封信不成为盛绥嘲笑自己的把柄,他欲盖弥彰地在末尾加上能看的:
[今天护城河的雪不小,银色遍地,不知像不像云城的月光。]
*
一晃到了腊月,泊城还是那个泊城。
各方势力你方唱罢我登场,近一年才消停,X国终于偃旗息鼓。经过休养生息,泊城恢复了当初的热闹。
年关将至,小贩早早地卖完瓜子陈皮,推着车回家。
偌大的街,就剩俩衣衫褴褛的孩子搁路口喊:“卖报卖报!勤盛新桐油投入量产,银钱两业联合支持!”
“来份报纸。”季维知给卖报童两个子儿,“零头你留着买吃的吧。”
“得嘞,谢谢您!”小孩喜笑颜开地收钱走了。
季维知一边走一边摊开报纸,一如既往地,在上面寻找盛绥的消息。
季维知如今还住在原来的房子里。他拐过胡同口,走到北池路,进屋后把报纸叠好放在玄关里摞着。
这房子一切都没变,跟一年前别无二致。唯一不同的是,二楼盛绥的卧室里的床被换成更大更结实的款式,咳。
约莫十二点,敲门声响了。
季维知炒好一桌菜,擦擦手去开门。
一入眼,就是周桥月那张顾盼生辉的脸。
季维知被吓一跳,转身指着橱柜说:“你俩得换鞋,我不想拖地。”
周桥月侧身,露出白安贤的脑袋。
大使的病依旧没好,但自从战事结束,他按时吃药调养,现在已经能出院走动。可惜肺疾积重难返,白安贤现在说两句话就带喘,原先活络的性子早就都被磨淡了。
周桥月哼声:“拖就拖呗,这地怪脏的。”
季维知反唇相讥:“您不会说话就别说,多唱唱。再不出去唱戏,您这泊城第一角儿得让位了。”
周桥月骂他哪壶不开提哪壶,操着粗嗓音骂:“养着嗓子呢!谁知道那药这么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