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雁的手还是这样清瘦,甚至比原来更瘦了些,骨节都更加硌手,手背上青绿的血管很是明显。
他摸到手心,凹凸不平的,那里有条疤。
常湛翻开林书雁的手掌,借着不明亮的灯光来看,这条疤还是因为他留下的,很浅了,不长不短盘踞在手纹的终点。
他就这样盯着看了几秒,林书雁感受到他怪异的目光,将手抽了回来。
“清理差不多了,胳膊抬起来,我给你包扎一下。”
常湛没动,说:“把衣服脱了。”
林书雁抬眼看他,目光交接间,又是他先躲开了。
“你里边的衣服肯定湿了,这样暖不过来。”常湛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只剩里面的打底背心,“这么下去真要失温了。”
林书雁又被他说中了。
刚才手术台上出了一身汗,内搭溻透了,湿了干,干了又湿,加上淋了几滴雨,胸前也未能幸免。
气温一降下来,全身冷冰冰的。
常湛把自己的衣服递给他:“换上吧。”
林书雁没接:“那你呢?”
常湛说:“我身体好。”
林书雁犹豫着,又真的冷,冻得牙齿打颤,最终还是接了过去,走了两步背着常湛换上了。
转过身,常湛在看着他,没有一点避嫌。不过也只是看着,没有其他多余的想法。
这样弄得林书雁也不好矫情,套上外套说:“你的伤口只能先简单处理一下,等会儿雨小了,带你去打针破伤风。”
常湛点头:“嗯。”
林书雁帮他包扎,常湛就盯着他看。
盯得林书雁身上暖过来了,不仅暖过来了,还发热,发烫,耳根子都红了一片。
他毫无收敛,神情直勾勾的,直到林书雁实在受不了。
他借着收拾医药箱转过去:“别看了。”
“你没怎么变。”
林书雁不否认,也没承认。
从他们分开以后,他的世界里翻天覆地,怎么可能没变?可他自己也说不出哪里变了。
常湛是变了很多,哪里都变了,说话的语气都比原来稳重许多,以至于让林书雁觉得有些陌生了。
怎么可能不陌生,随便是谁分开三年,再见也该感到陌生,他又不是天天想着他,又不是天天念着他。
就算是想着、念着,在梦里梦着,脑海里的也是三年前的常湛,而不是现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