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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好像也只是像。

    白衣依旧是白衣,一尘不染、如雪一般。

    但他手上的剑却是在缀着些血。鲜红的, 在那光洁的、不久前才保养得发亮的剑身上碍眼至极。

    吹雪盯着剑身上的血,没有说话。但那双在动手时都未变一下的眼睛却是微微发了些沉。

    他,忘记带了养剑的精油。

    身为一代顶级剑修,吹雪冷酷且无情,从不为世事所动。

    然而,这样的冷漠却不代表着不知礼数。

    吹雪是个有教养和文化的剑修, 从小熟读医术也学过礼记孔孟。

    他是那么的有道德,有修养, 修养得从小就深深明白一个道理, 那就是前去拜访需表达出适当的尊敬。

    更何况他要去见的是多年未见、异父异母的亲兄弟阿钧。

    阿钧是个剑修, 吹雪也是个剑修。

    对于剑修来说最为尊敬的表现是什么?那,当然就是见面后第一时间的约剑论道。

    彼时, 双剑出鞘。

    以阿钧养剑的习惯,他的剑定是似如崭新而又锋利。

    而吹雪呢?本该如秋霜般的剑刃之上却是沾血?

    这, 岂不是就成了最大的不敬?

    不, 这不可。

    吹雪拒绝成为这样无礼的剑修。

    于是, 他低头垂眸, 对着心爱的宝剑轻轻一吹,那碍眼的鲜血便是一溜烟得成串滚落而下。

    风,悠悠地吹过,带起了他那洁白无瑕的袍角。他低着眸,吹着剑,任由那阳光跳跃在他的身上,将他笼罩,将他环绕,将他衬得如天神一般夺目。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他还是冷的,但此时的冷中却带着庄重,带着神圣。

    这一刻,他在吹着的是剑上的血吗?

    不,不是。

    他在吹的是那剑修灵魂上的冰霜,是遮盖在剑修至高无上的尊严之上那皑皑的白雪。

    啊,好生庄严、好生虔诚的剑修,虔诚得让刚刚走出不知屋外发生了何事的路人都不禁动容。

    路人苏少英的脚步一顿。

    他刚刚在屋内和花满楼交过锋,见过花满楼那一手看似如诗如画实则凌厉的流云飞袖,试过花满楼将万千剑法视为一式的化解。

    他乃是峨嵋剑派的传人之一,在江湖上和师兄弟姐妹们被通称为峨嵋七剑三英四秀。

    他一向骄傲,对自己的剑法自信无比。

    可到了今日,当他对上了花满楼,听到花满楼对剑法的理解,他才发现原来自己的修行还有不足。

    苏少英有些恍惚,但也依旧对自己剑法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