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位尊贵的帝王病重之后,那位于外界眼中本该被分食的太子殿下却安坐于高堂之上,每日早朝之时都垂眼凝视着议政堂下的臣子。
冷冷的,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一个个朝之重臣从蠢蠢欲动再到动也不动。
在这过程中,他的目光总是一样的,平静、冷酷、无喜无悲,就像是稳坐于九天之上的天神静静地看着蝼蚁们自以为完美实则拙劣的表演,无动于衷。
而他那些被世人看好、本该在父皇病时最为蹦跶的臭弟弟们呢?
他们安静得仿若死鸡。
是的,死鸡。
堂堂九龙牛批至极,夺嫡之际却无声息。
他们,是怕了吗?
没错,他们就是怕了。
屁话都不敢多说一句的那种怕了。
世人皆说他们是九龙夺嫡,可谁人又知他们夺的根本不是嫡,而是谁非菜鸡。
有那狗胆去直面长兄钧哥的那种非鸡。
正所谓嫡不在家,九龙厮杀;嫡若在家,弟如泥螺卧沙。
事实证明,弟弟永远都是弟弟。
无论他们是如何的风光,如何的厉害,一旦大哥回到了家,他们也只能当只被卡住喉咙的哑巴猹。
他们好害怕,怕大哥那冰冷而犀利的眼神和沉重的爱意。
沉重得,一不小心就会令弟脑壳都飞掉的拳拳爱意。
这些年里钧哥虽然每天都有在上早朝,但他是真的在下朝之后就不见了踪影。
不在东宫甚至不在皇城八百里之内的那种无踪无影。
但现在不一样了,监国的他背负上了更为繁重的政事,再也无法飘去无人知晓地方流浪,只能整天都呆在宫中。
一天十二个时辰,无时无刻的那种。
不要问弟弟们是怎么知道的,问就是某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四弟用极为惨重的代价换来的绝密情报。
嗯,原本俊美的狗头被打成猪头的那种惨痛。
只因他习惯了大哥下朝后就不在家的日子。一日在家与爱妾调情时他不小心放肆,说了句大哥的剑像根烧火棍。
然后、然后,他就被打了。
在话音落下后的一息之间,他,一个在外呼风唤雨的王者就被亲爱的大哥卡住了命运的后颈。
要知道为了躲开大哥,四弟还特地把皇子府选定在了皇城中距离东宫最远的地方。按理说从东宫到他家,得穿过大半个皇城,至少一个时辰。
而他的大哥呢?却是仅仅只用了一息。
一息啊,那可是从东宫书房中的书桌前都来不及走到房门旁的一息啊。
他的皇兄,顾钧,那个如鬼神一般的男人就已经闪现到了他的府中、他的身后。
并最终成功让他在爱妾那惊恐而呆滞的目光之下,从一个英俊潇洒的年轻皇子被打成了亲母妃都无法认出的猪头。